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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算盘,待到颉叔说完,他才眉宇平淡的摇了摇头,“师兄,您不懂。”
他说着,攸然看向诸萦走过的木梯,眼中乍然显出一抹亮光,像是在说给颉叔,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吾只待良机。”
颉叔和桯俨师兄弟两人的争吵,或许是因为顾及诸萦,所以声音并不算大,寻常人并不能听到。
但是诸萦的五感和普通人不同,她虽然没有故意听闻,但两人的争论还是分毫不落的进了诸萦的耳朵。
她其实还是有一些意外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这般恰好,不仅遇到了墨家,甚至遇到一位尚未出仕的人才。
诸萦的脑海里闪过一些思绪,但是很快便放下。她得先帮眼前的人处理伤势。
她转头看向正在等着他们吩咐的庖六,“客舍里有酒吗?”
庖六弓着腰,点着头,“有的有的,只是不知道姑娘要哪一种,客舍里有吴国的苹颦酒,入口最是醇厚,还有……”
诸萦连忙打断他,“不必,选一坛最烈的酒便是。这附近可有医馆,要治伤最好的。”
庖六人机灵的很,他反应过来,对着诸萦问道:“姑娘您可是要治这位客人的伤,若是如此,街尾有位医者,他家别的不济,却有一道祖上传下来的药方,配制成的伤药,治伤是最好的,就是贵些,要整整四百圜钱。最烈的酒乃是郑国的呙洹酒,烈是烈,入口也冲,酒钱亦不贵,三百圜钱便够了。”
诸萦对此地不太了解,也未多问,索性给了庖六一枚刀币,“无妨,那便劳烦您将伤药买回来,待回来后,先用烈酒清理伤口,再为他用上伤药。
剩下的圜钱,算是麻烦您的酬劳。”
庖六立刻喜笑颜开,“姑娘您出手太大方了,举手投足都是贵人的风范,小人一定好好帮您把事情都办妥贴了!”
诸萦弯了弯唇,算是回应。
等小二出去之后,房内只余她和砚与老者。
顶着砚防备的眼神,还有老者隐隐相护的姿态,诸萦并没有生气,她自顾自地在一处席边坐下,泰然自若的倒了杯水,喝了口水,然后将杯子放下,全程都未看他们一眼,“吾不会与尔等为难,更无加害之意。待你们伤好之后,吾会将契书相还,此后不再有瓜葛。”
砚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你、你若是无所求,缘何花这般多的功夫和金,将我和叔父从那小人手中赎回。”
诸萦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淡定的饮杯中之水,“你可知陈国的上大夫季升?”
砚点头,“自然。上大夫季升,胸有丘壑,是治世良臣,若非有他,陈国未必能兴盛的如此之快。当初陈国势大,齐国便连合吴国等其他吴国合兵攻臣,若非季升献出反间计,亲赴吴国,恐陈国已破。如此名臣,焉能不知。”
诸萦这才放下杯子,抬首直视砚,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人心,“季升原先亦为奴隶出身,受人欺辱,是先陈候以五张羊皮所换,才有了今日的季升,以及陈国。
那你呢?”
诸萦跪坐于席上,神态自若,最后一问时,缓缓一笑,明明容色极美,竟有种说不出的锐利和……蛊惑。
令人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那句话,那他呢,他是不是也可以,比肩上大夫季升,亦创出如此辉煌。
一瞬间,砚的心中似乎升起了一种希冀,胸腔中布满轩昂志气。
他质问着自己,他呢,他是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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