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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柠在阳光中睁开眼睛。

早上九点半，身边已经没了周显扬的影子，但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豆浆和一个饼夹菜，江北柠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豆浆，笑了，还热腾腾的呢。

她没有急着吃饭，而是来到窗户旁边往下一瞧，果然，楼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正蹲着一个大口吃饼夹菜的男生。巴掌大的饼子被他四五口就吃完了，之后尤不满足，坐在地上死死瞪着不远处卖饼夹菜的老大爷。

江北柠闷笑，特别在楼上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拿起桌子上的豆浆和饼夹菜，江北柠晃悠悠的下楼，之后发现周显扬还盯着卖饼子的老大爷呢，而老大爷已经推着手推车跑路了，估计被他吓的。

终于老大爷的手推车消失在街角，周显扬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正笑眯眯看着他的小姑娘。

？？？

周显扬火烧屁股一样从地上跳起来：“你怎么来了？”

江北柠晃晃手里的饼夹菜：“刚拉窗帘的时候发现你还没走，正好我胃口小，一个饼夹菜吃不完所以来分你一半。”

房间里有窗帘，他怎么记得没有？周显扬将信将疑的接过江北柠递来的饼子，一分为二，拿起小的这半吃起来。

“你怎么没上学？”周显扬大口嚼饼子：“哦对了，今天周六，咱们都不上学。”

江北柠也在吃，她细嚼慢咽，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道：“我以为你昨晚会丢下我自己离开。”

“笑话，我周显扬虽然不是三好学生，但也不会把小姑娘一个人扔在马路上，混的人最讲义气了，你因为咱们同框的照片被骂，我当然要承担责任。”周显扬两口吃完饼，然后斜撇了江北柠一眼：“所以在你回家之前我都会帮助你。”

他掏出手机晃了晃。

江北柠没推脱，吃完饼夹菜后把塑料袋放进周显扬手里，然后把吸管插进豆浆杯子里，边喝豆浆边道：“我现在很好，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周显扬皱眉盯着手里沾满油的塑料袋子，认命的把它扔进垃圾桶里，还没等他歇口气，豆浆杯子又被塞过来了。

周显扬当即就想闹脾气，他是垃圾娃吗？啥垃圾都扔给他。

江北柠笑的眉眼一弯：“豆浆太多，喝不完，你帮我喝完吧。”

……

周显扬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手里端着多半杯温热的豆浆。豆浆杯上插的吸管，吸管上有一排牙印，他没有抽掉吸管，也没有喝豆浆，就这样捧了一路。

公交车晃悠半个小时后到达终点站，这里是城市的边缘，也是贫民窟所在地，到处是垃圾与脏水，房子又小又破，这里是周显扬的家，也是五中绝大多数混混的家。

周显扬一手端着豆浆，一手插着裤兜，习以为常的穿梭在脏乱差的巷道里。一夜未眠的他非常困，困的眼皮打架，但他大脑又很亢奋，不停的旋转跳跃。

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整个串联一遍。

江北柠打电话，说自己离家出走了。

半小时后他找到人，说了一堆暗示她不懂事的话……

等等，周显扬骤然清醒，昨晚刚见到江北柠时他说过什么话来着？

他似乎一把夺走江北柠的书包，说要送她回家，还说她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