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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想离个婚,怎么变得越来越难?怎么有那么多固有的世俗评判会提前预加在一个准备离婚的女人身上?是谁规定离婚后女人肯定就要比男人更不幸?
她心里因此滋生了一丝叛逆,更加坚定冷静期结束后一定要离婚。
这期间只有一个人明确表态,同意甚至是鼓励她和聂予诚赶紧离婚,别再犹豫的——是许蜜语的婆婆,聂予诚的母亲。
但她没有直接对许蜜语说,这些话是从男方亲戚那里转到许蜜语耳朵里的:
“离了也好,早就觉得那女的背后的一大家子没个样子,自私算计,就会吸血,根本和我们书香门第门不当户不对。我早说那样家庭里出不来像样孩子,这不么,这个许蜜语,三流大学毕业后就没出去工作过,就待在家里全靠我儿子在养。可她在家这么些年,肚子也没个动静,这几年也不知道都在瞎忙些什么,一点正事没干。当初他们说结婚我就不同意,哪里般配?但耐不住我儿子鬼迷心窍就是喜欢。现在能离也不算晚,正好我儿子趁正当年还能再找个像样的漂亮姑娘,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许蜜语这才知道,她一直以为性情比较冷淡的婆婆,不是什么性情冷淡,是对她有着诸多的不满所以冷淡。只是以往那些不满都被聂予诚挡住了。
所以离了吧。离了以后聂予诚的母亲就再也不用替儿子抱委屈,她也再不用被各种指摘了。
等离婚冷静期终于熬过去,许蜜语和聂予诚一起去领了离婚证。
聂予诚最后又争取了一次,许蜜语笑着摇头说了不。
聂予诚于是知道,许蜜语是真的不会回头了。
房子和车是聂予诚家里出钱买的婚前财产,法律上都归聂予诚所有。聂予诚想把车留给许蜜语,但被许蜜语拒绝了。家里的存款有一些,聂予诚也都要给许蜜语,许蜜语只要了其中应得的一半。
财产很容易就分割好了。许蜜语回家收拾好一小箱行李往外搬。
临出门时她不敢回头。她怕后悔领了离婚证,她怕舍不得这个住了六年多的小家,她怕她放不下和聂予诚在这个家里太多的回忆。
聂予诚送她到楼下时,还是忍不住拉住她。
他问她:“有地方去吗?要不就先住在家里吧!”他几乎有点祈求似的。他舍不得她就这么从他生命里走掉似的。
她笑着告诉他:“那怎么行,现在咱俩都没有关系了,我怎么能赖在你的房子里不走呢?”
他问她:“那你有地方去吗?你今后打算干点什么?”
许蜜语回答:“我先回乡下娘家待一阵子,往后干什么我再慢慢想吧。”
他欲言又止,最后说:“你家里人如果给你脸色看,你就回来吧。”
许蜜语说了声谢谢。
一句客气话,把他们两个拉开成了彼此生命以外的人。
许蜜语说,聂予诚,谢谢你啊,离婚了你对我也不薄,还给我分钱。天阴了,你赶紧上楼吧。
她拦了辆出租车,把行李放上去。
街边种着梧桐树,阴天里本就灰白错落的树皮更显得斑驳,像哭脱了妆的花脸似的。
树影下,许蜜语转身向聂予诚微笑摆手。
“再见了。”她说。
她转回身上车的刹那,笑容顷刻碎掉,泪水夺眶而出。她泪迹斑驳的脸就像那棵梧桐树似的。
外面响起一声雷,大雨轰然地滂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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