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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这病就要好彻底了。

孟朝茉也这么想。

不料深夜她又开始烧。

住家的私人医生正欲给她挂水,她想起身穿鞋,商俞坐床边挡住了她,问:“要上洗手间?”

“嗯。”不然吊瓶挂上她更不方便去。

商俞就近拿起他搭在椅背的外套,一手扶着她,一手替她穿上。孟朝茉额头贴在他胸口的位置,还是小时候奶奶这么给她穿过衣服,牵她的手伸进衣袖,只是商俞还未能细致到会替她捏好底衣袖子防止蹭滑上去。

里边羊毛衫袖子滑到手肘,她本想说披着就行,但商俞下一瞬已经动作利索将她拦腰横抱起,朝卫生间去。

本以为病中的自己该是孱弱清瘦的楚楚可怜。

可面对卫生间的镜子,她彻底震撼,嘴唇苍白、发丝凌乱、眼下位置也因久睡而浮肿,实在称不上美女二字。

商俞宛若不曾注意到,还在替她解裤扣。

“你出去。”孟朝茉制止他的手。

“那你上好喊我。”商俞替她关上门。

孟朝茉坐在马桶上压根上不出来,试探轻喊“商俞”,结果他很快回应,听声音像贴门站着一般。她让他回卧室等,商俞在外应好,结果孟朝茉上完自动冲水后,门下一瞬便开了,商俞赫然站在门口,他压根儿没走远,水流声音一概能听见。

想到这,再回看镜中她如今生气衰败的模样,有种滤镜稀碎的实感,她心里骤然秋风萧萧:“你先去睡吧,我要洗个头。”

“别闹。”商俞弯腰抱她回去。

“头皮不舒服,不洗不行。”她绷直腿不配合,果然人不能生病,生病连自我支配权都没有了,“还是前几天洗的,隔了好久了。”

商俞以沉默作为表态。

两人静视数秒,孟朝茉妥协。

商俞也退步答应她烧退后明早帮她洗。

挂两瓶水的时间将近一个半小时,孟朝茉手边一直有个暖手袋,用来暖长时间打点滴而冰凉的右手,期间暖手袋没热气儿了也是商俞给她换的,包括他喊来医生轻手轻脚给她换吊瓶,她依稀都能听见一阵窸窣声。

当然,也包括商俞咬她。

她睡得浅也察觉得到。

商俞咬她耳朵、下巴、再到嘴唇,然后恶狠狠问:“孟朝茉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说等你病好领证,你就一直病着,蛇蝎心肠,我比以前要更讨厌你了。”

说完搂着她阂眼睡觉。

孟朝茉大病初愈那天下了场雪。

鹅毛大雪,很快淹没了老宅的道路,四处白茫茫。

雪稍停,管家便派人把路面积雪清理开,因孟朝茉病时有次高烧不退只得连夜送往医院急诊室,所以他担心积雪耽误行车路况。

但孟朝茉病好透彻了,她能感觉到那种淤积在骨子里的倦气一扫而空的清爽利落感,总算不用再过洗头也无法做主的苦难日子了。

所以她先洗了个头。

闻翘和闻隐也回国来,到老宅来看望大病初愈的她。

商俞凉着股气儿,“不是在法国仨月才能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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