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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沈玉魄的话,近乎嘶吼道:“他百毒不侵!怎么可能中我下的毒!”

沈玉魄立时愣住了。

“对啊,他百毒不侵,我才知道。”唐谴冷笑,“你记得吗,之前他从天衍派的寒冰牢里逃脱时,门派里那么多长老加上谢无尘都奈何他不得,怎么跑到昆仑山之后,谢无尘来带人围剿,没打多久,他就输了?”

不等沈玉魄回答,唐谴自顾自接着道:“‘断肠’初时饮下毒性不显,一运功就会毒发,我们都以为他是毒发,所以才会轻易输给谢无尘。”

唐谴忽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幕——

当时谢无尘即将率人攻上昆仑,那个人却还在试衣裳。

穿云纹还是鹤纹,袍子上面绣银杏还是金丝菊,配什么样的腰带,戴什么样的发冠。从头到脚打扮得精致华丽,恐怕出嫁都没有这样的阵仗。

才成精的小松鼠侍女便问那人,到底是去应战,还是去见情郎。

那人正在一桌子的配饰里选腰间应该配的玉,闻言想也不想,“当然是见情郎。”

情郎。

当时的唐谴就站在对方身侧,看对方从头打扮到脚,将衣柜的衣裳换了个遍,看对方神色自然的说出那句,“见情郎。”

那时候唐谴就想问一声,那我呢?我对你而言又是什么角色?

唐谴没有问出口,心里却已经替眼前的人回答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跟班,如果说自己有什么大用处,那只有这张脸。

这张可以随时让对方思忆故人的脸。

除此之外,再无用处。

唐谴把‘断肠’下进了酒里,二十年的霜露白,配‘断肠’再好不过。

唐谴在对方临上战场前,给两人各斟了一杯酒,神色轻松地祝对方胜利。

然而对方接过酒之后却是顿了一下,唐谴心中猛地一跳,正在紧张时,对方却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摆了摆手,踏出了门。

再然后没多久,便传来了云涯君死于谢无尘之手的消息。

后来的几年里,唐谴有时会想,那时候,对方是不是早已察觉了自己在酒盏中下的毒?

明知有毒,却还是喝了下去。

但是当唐谴得知对方百毒不侵时,又是另一番心境了。

“他若当真知道我给他下了毒,应该觉得我很可笑吧?孤注一掷拼着一但暴露就会被他杀死的风险下的毒,对他来说,却像是喝水一样。”唐谴冷笑道:“可能他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就像是养了个猫儿狗儿,有兴趣了逗逗它们,谁会在意猫儿狗儿在想什么呢?就算它们忽然挠了主人一下,主人可能也会一笑置之——因为这一下对主人来说无关痛痒,所以也不会去过分追问宠物为什么突然挠自己?是生气了?还是伤心了?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伤心?

“既然中毒是假,那你说说,谢无尘那一剑又有多真?没有中毒,他怎么可能轻易输给谢无尘?”唐谴冷笑,“怕不是他们俩合伙演了一出假死,自己逍遥快活去了吧?”

沈玉魄已经被唐谴这一消息震得有些头皮发麻,她也在怀疑唐谴这个消息的真假,毕竟她心里清楚,谢无尘那一剑是真的将风催雪一剑穿心。

如果消息是真,中毒是假,那就说明……风催雪是故意输给谢无尘的。

这也太……离谱了。她领教过风催雪的心狠,就算再爱谢无尘,也没有理由刻意寻死。

可如果消息是假,风催雪并不是百毒不侵……那多年前在秘境中,她们所有人都中了毒,只有风催雪神色如常这件事也无法解释。

——毕竟很久之前,沈玉魄就疑惑过为什么风催雪对迷香兽毒之类的东西完全免疫,以前她以为是风催雪掌握了什么秘技法宝,现在看来,恐怕体质特殊异于常人这个理由更合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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