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1 / 2)
”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顾景星心念一动,扬手止住正在四下查探的诸班值,命当值公事将队列带回,只余盛玢一人在身侧。
小内官虽不明所以,到底还是抓紧时间忙碌起来,此时四下又恢复了静寂,只有细微的焦糊味还在空气里不散。
顾景星往南书房一侧望去,因是读书清净之斋,书房的一侧辟了一片空地,以篱笆做挡,其间植着各色文雅的花木,此时夜色深浓,那里未有掌灯,一片漆黑的花景。
顾景星在护国军先锋营,常年昼伏夜出,目力极佳,视线落在那漆黑花景时,立时便瞧出了蹊跷。
他屏退了在场诸人,提步轻往花圃去,脚步声慢慢临近,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扑通。
那海棠花下依约一线素粉色的发带,顾景星在花圃前站定,问出声:“出来。”
花树下一动不动,半分动静都没有,顾景星一步跨过,轻轻牵起地上那根纤细的发带,拽了一拽。
于是,树后呼啦啦地站起了两个小姑娘,盛玢手里的提灯扬起来,往二人面上照过去,一霎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不敢言声。
顾景星不动声色地接过灯,扬起来,眼前两人,面上左一块右一块的,全是乌黑,像是被烟熏过三天两夜,头发俱是乱蓬蓬的,有如两只炸飞了的鸟。
是镇国公主江乘月,自己镇北侯府的大姑娘苏元善。
顾景星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下,正待开口,忽又见一旁的树下,又呼啦啦站起了一个小宫娥,一个小内官。
两个小姑娘形容实在狼藉,在看到顾景星的那一刻,乘月眨巴眨巴大眼睛,碧清湖里滚出两只斗大的泪珠,紧接着泪水就决了堤,一路摧枯拉朽地冲刷过乌黑的面庞。
“你……呜哇……呜哇哇啦哇啦哇啦……”都说不怎么哭的人常常有巨大的能量,举起来就惊天动地的,乘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比划着,口中说的话就呜哇哇的,让人一句也听不懂。
小女儿哭的呜哇哇的样子实在可怜可爱至极,顾景星蹙起眉,在她停下来的间隙,向一旁同样陪着小声啜泣的苏元善,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苏元善何等聪慧,一瞬就明白了,忙收起了泪,仰头同顾景星翻译。
“只是想去加个锁……没想干坏事……”
顾景星明白了,乘月又唔哇哇地哭起来,说了一长串话。
“锁眼对不上,拿小烛灯去照,不小心点了窗纸……”苏元善翻译着,也觉得委屈害怕起来,翻译到一半儿也哭起来。
元善哭出声,乘月益发悲恸,月影下,顾景星的好看眼眉微蹙,一定是觉得她此时的样子很好笑。
“你……呜哇呜哇……”惹祸后的害怕与在顾景星面前丢脸的情绪翻山倒海的涌来,乘月悲恸欲绝,又呜哇呜哇地说了一长串,接着推开顾景星,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顾景星被推开,原地晃动一下,苏元善喊了一声雪兔儿追上去,还不忘悲痛欲绝地翻译:“公主说,她现在一定像只炸飞的鸟,全叫你看见了,她不想活了。”
两个小姑娘一前一后地跑走了,顾景星扶额,垂睫吩咐盛玢:“今夜之事,缄口。”
他说罢,脚步轻动,旋身而出,不过几步,便追上了乘月,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
乘月双手捂着脸,只觉得丢脸丢大了,不肯转过身。
“好端端地,做什么要到宫里当差……”乘月这回说话声虽还带着些许委屈,好在能使人听清楚了,她呜呜咽咽,啜泣着抱怨,“我一向老实巴交,从不惹事生非,偏偏叫你瞧见了我放火烧房子……”
小女儿的声音在寂夜里尤显稚软,周遭传来飒飒脚步声,有巡视的侍卫队走来,见到守在一边的盛玢,便都低下头静默无声地离去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