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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而紧绷的心神便松懈下来。
“仁寿宫里,几时用上了滇地白茶?”
陛下不先收拾公主,只问起了手指间的一盏白茶,倒叫乘月有点儿意外,她往爹爹宝座旁坐下,一手扶在桌案上,一手拿起桌上另一盏滇地白茶,也浅尝了一口,直苦的险些吐出来。
“爹爹原来爱喝这般苦的茶?”
云遮接过公主手里的茶盏,见状温声道:“回禀陛下,公主想学着饮茶,便叫造办处送了些您爱饮的茶点……”
听见云遮回话,皇帝的眉眼松泛下来,嗯了一声。
“爹爹爱饮的,未必你喜欢。”
“都说女儿肖父,您爱饮的女儿自然也爱。”乘月不以为意,絮絮叨叨地说起一些闲事来,好分散爹爹的注意力,“奇怪的紧,大人们都爱饮茶,那么苦,有什么好喝的。”
她觑着爹爹的脸色,琢磨着是不是皇祖母把她晚上出去玩儿的事儿给说出去了,这便期期艾艾地打听,“今儿我瞧过黄历了,不适宜打孩子。您要实在有什么事儿不能忍,您就摆驾去东宫看看,拿我哥哥练练手。”
皇帝晚间忙着批阅奏折,又听了一晚上军机大臣的奏报,心神本就疲累,再加上方才听太后唠叨那些老生常谈,心绪的确有几分不佳,不过小女儿几句话就消解了他的烦闷,眼睛里不自觉带了细微笑意。
“你哥哥巡视黄河水患去了,还不曾回来。”
乘月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
算着日子,太子哥哥也去了有小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这回出门子,能给她带什么稀罕的玩意儿来。
她何等会察言观色,这会儿瞧着爹爹的眼睛里带了笑,立时就凑上去,笑眯眯地哄爹爹,“不说哥哥,只说女儿都这么大了,您就别总想着收拾我了。”
皇帝闻言,又皱起了眉头,“你也知道你大了?即便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也没有黑天瞎火地往外头跑的。”
呀,爹爹知道晚间她偷跑出宫的事儿了。
她有些心虚,不免抬高了声调儿。
“那我哥哥为什么能四处跑,上半年去了冀州,上上个月去了青州,眼下又往中原去了,这一年都跑了几个地方了,我不过是出了宫门几步路,您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啊。”
乘月越说越忿忿不平,心中益发委屈。
“哼,您最是不公平的。知道您又要说什么男儿家要历练,要吃苦,要遭受磨难,可如何女儿家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
她气鼓鼓的,转过身背对着皇父,“说不得有一天,您还得指望着女儿呢。”
皇帝侧身看过去,小女儿气的竖起了肩膀,委屈极了。
他平日里虽对乘月要求严格,可心里却顶顶疼爱女儿,也秉承着历练太子,娇宠公主的育儿理念,这一时听女儿生了气,少不得要哄几句。
“爹爹说你一句,你有一百句等着,打量着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
乘月又是一声哼,“您不疼我,我找娘亲说去。”
只要她提起她的娘亲来,皇帝的心就没来由地软下去,想了想小女儿晚间虽又跑出宫,可亲卫军跟着,又获得了太后娘娘的允准,倒也不算太出格,他这便拍了拍女儿的背。
“爹爹同你一道儿去。”
乘月把爹爹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抖下去,“走开,您碰到我的翅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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