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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归记得很清楚,他巡诊时在古水大队见过满家兄弟。
古水大队是褚归巡诊的第一站,瘫痪在床的陈婆婆、幼时落水留下病根的盛永顺、混不吝的孙老二,褚归皆记忆犹新。
陈婆婆与盛永顺近况良好,满仓渐渐放松:“褚医生你竟然还记得他们。”
褚归笑笑,他何止记得陈婆婆他们:“我没记错的话,孙老二闹事是你去喊的大队长?”
“对对对!”满仓激动点头,满盛两家住的是同一个院子,孙老二闹事他人在现场。
想到孙老二,满仓眼中涌出一股愤怒,若非孙老二一直怂恿,满田根本不会上山打野猪。
青山公社管辖的十一个大队中,古水大队和困山村穷得旗鼓相当,不过杨桂平领导有方,困山村的人团结,所以真严格比较,古水大队的日子是不如困山村好过的。
贺岱岳二次打猎,前两次属于几人的小范围行动,村里人分的肉少,遂没怎么对外鼓吹,第二次分的肉多了,走亲串户句句不离肉字,风声传到古水大队,穷得勒裤腰带的人纷纷动了心思。
孙老二不敢一个人上山,四处鼓捣人组队,说什么像贺岱岳那样全村的青壮年一起上,合伙打野猪吃猪肉。
有人嘲笑孙老二异想天开,贺岱岳是当过兵打过仗的,他能打到野猪是他凶,你孙老二上山只有喂野猪的份。
自己几斤几两满仓心知肚明,不吃野猪肉他照过日子。
“孙老二死不靠谱,我告诉满田叫他莫掺和莫掺和,满田非去。”满仓恨得磨牙,他迟早要找孙老二算账。
说着吃完饭的主任踏入了走廊,他为褚归备了一身消过毒的罩衣,褚归换上后同他进了观察病房,满仓贴着窗户,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的情形。
满田的左手骨折,右手扎着针,褚归拨开衣领,两指并拢探他颈侧的脉搏。
主任不愧是卫生院的外科一把手,满田的脉象明显好转,褚归笑着称赞了主任的一句。按主任的水平,他大可直接给满田用药,褚归不懂他与自己讨论的用意。
“实不相瞒,我找褚医生你,是因为我听院长说你在中医上的用药独具一格。我看过几个你开的方子,对于某些病症结合西医或有奇效。”主任不避讳中西医之分,他觉得中西医结合能在两者中走出一条新的路径,“褚医生你认为呢?”
“何主任的远见卓识,我深感敬佩。”褚归失笑,他不曾设想过能在小小的漳怀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既然态度一致,讨论自然不存在什么针锋相对,褚归对西医略有涉猎,他毫不费力地跟上了何主任的节奏,何主任越说越高兴,他这是挖到宝了啊!
畅快淋漓的讨论结束,何主任意犹未尽,笔记本上记录着他凌乱的字迹,将定下的用药方案整齐地誊至空白页何主任合拢笔记本,此时病床上的满田恰巧睁开了双眼。
麻药的效果逐步减弱,钝痛席卷着他的神经,满田忍着疼,扭头打量着所处的环境。
他在哪?满田模糊的记忆停留在被野猪撞飞的一刻,哦他被野猪撞了,好像是谁说送他去县卫生院来着?
“别动。”褚归按住满田的肩膀,你现在感觉如何?”
“褚医生。”满田虚弱发声,破碎的记忆连成了片,是褚医生和他大哥送的,“我浑身疼,褚医生,我大哥呢?”
“你骨折了,何主任给你做了手术,疼是正常的。你哥他在外面。”褚归看向窗户,满仓疯狂摇了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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