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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年卖得最好的祭纸,两三天就卖出去了三百多张,明天是清明的正日子,估计还能再卖不少,我们东家这两天一直守着画师出画呢,您再不定下,今天剩下的货可要卖完了!”

摊主说话的功夫,就来了一位富家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一口气买了六张祭纸,说是要给祖宗们一人烧一张。

吴深惊讶地问杜云瑟,“云瑟,你老家物价怎么这么低?”

杜云瑟摇头,漳县请人画图的价格在五十文左右,他也不明白这种祭纸为什么卖这么便宜。

“给我来两张,再挑好的纸钱和瓜果包上一包,你们的笔墨在哪儿?”

吴深借用摊子上的笔墨写好祭纸,把打包好的东西一起塞给杜云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舒了口气。

他和杜云瑟认识几年,关系不错,如今两人都被太子结党疑案波及,更是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吴深为人最讲义气,他觉得就算手头再困难,他也于情于理都该买些祭品表示一下心意。

“对了云瑟,你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啊?”杜云瑟一向沉默寡言,吴深之前都没机会问这些事。

“我父亲是独子,母亲是外省逃荒来此的,祖父母去世多年,家中只有幼弟幼妹,还有未婚夫郎。”

“你已经定亲了?”吴深挑眉。

杜云瑟平静地说,“六年前家母为我定下的,一直在我家中。”

吴深笑道,“我都不知道这事儿,真想看看那些想招你当东床快婿的人家听了后是什么表情。”

杜云瑟摇头,“我从未隐瞒过此事,只是有些人家不愿放弃。”

吴深倒也明白那些人家的心思,反正只是一个乡里的童养夫郎,修书一封退亲即可,不碍什么事,可杜云瑟就是不答应。

“我说,未来嫂子长得好看吗,学问如何,能吟诗作赋吗?”吴深揶揄。

杜云瑟面色如常,“我从未见过他,乡下艰苦,他应该没有机会识字。”

吴深啧啧了两声,“我还以为你们这种文人才子都爱知书达理的绝代佳人呢,你倒是好,跟个道士似的,就没见你对美色感兴趣过。”

杜云瑟看了吴深一眼,“结亲应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重要的是品性和康健,你过于看重皮囊,反而会一叶障目错失良缘。”

“行行行,我知道了,不该说你未婚夫郎的。”吴深调侃不成,反被杜云瑟教育了一番,只能举手休战。

吴深牵着马和杜云瑟向县城里面走去,打算找家客舍休息半天,吃些东西,好继续赶路,走着走着,吴深突然停下脚步,剑眉紧蹙。

“刚才过去的那辆骡车不对劲。”

吴深虽然是吴定山的老来独子,但吴定山从没有因此娇养过他,自幼勤学苦练让他不但武艺高超,还耳目过人。

杜云瑟侧眼看向那辆在他们身后十几米外停下的骡车,也看出了些端倪。

微雨天气,这辆装满大箱子的骡车上面却没有盖油布,仔细观察,一些箱子不起眼的角落还开了几个铜钱大小的洞,像是专门留着给活物透气似的。

“那些箱子里有活人。”吴深压低声音给杜云瑟说,“应该是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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