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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安祁转身,上下扫他一眼,为难道:“小公子,你这衣服也太素了吧,我看我们身形相仿,要不要拿我的衣服给你穿?”
安祁是为奶娘守孝,奶娘在乡下照顾了他十几年,无子女伴身,他也没出息,连替奶娘好生办场丧事都做不到,最后也只能求了安家人,虽然奶娘与他无血缘关系,但是奶娘待他万般好,他不能不明恩情。
思及到这里,安祁将视线放到安落云身上,婉拒了他:“不必,落云少爷的衣服我高攀不上。”
“你也不必不好意思,再怎么说你也帮了安府的忙,对了,丞相家的儿子你知道长什么模样吗?”安落云依旧笑着,视线越过他落到不知何处,“是个俊朗人物,和你……”他停顿了一下,视线重新回归安祁的面容,轻吐出两个字:“甚配。”
骗子。
虽然安祁才回安府一个月,对长安城的权贵之事不甚了解,但是也听府上的丫鬟婆子偷偷议论过,说他可怜,要被强行嫁给肥头大耳、五大三粗的丞相府小儿子。
可见那丞相府的儿子不是什么良人,自然也担不起俊朗二字。
安祁轻笑了一声,他这一笑,眼眸弯弯,明明浑身不带装饰却美得不像样,他说:“既是个优秀的人物,落云少爷何不与老夫人说你想嫁过去?你也到婚龄了,不急么?”
“你——”安落云嫉恨地看着他,刚要发火,他身边的小厮急忙拦下,他冷静了些,不打算再和他说什么,径直越过他,肩膀故意撞开他,错身的时候悄声留下一句,“庶子就是上不了台面。”
安祁被撞得退了两步,他身子骨弱,进安府的一个月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被这么一撞差点跌在地上。等稳住了身形看见安落云远走的背影,他抬头望了望天,最后叹了口气。
安家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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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安老夫人被人扶着上了马车,几个小辈也跟着上了各自的马车,安祁冷静地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终于被人注意到了,说话的老阿嬷把他请上了最末尾的一辆粗陋的马车上,还道:“小公子您担待些,府上的马车都拿给上朝的老爷们用了,只剩这一个,您若实在不习惯,不如下来走两步。”
安祁稳稳当当地坐着,还没开口就听见前方传来了嬉笑声,抬头一看,是安落云和安景云两兄弟,他们笑得开怀,安祁知道他们是在嘲笑自己,可他却不理会,只对面前的老阿嬷说:“不用了,我就坐这个。”说罢,拉上了车帘。
“是。”老阿嬷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车队朝着南山寺行进着,安祁被马车颠得有些难受,他脑袋昏昏沉沉的,等到动静终于停下的时候他也受不了了,赶紧下车,等双脚触到了地面上,他才抓着马车一角无力地支撑着自己。
“哟,就这一个时辰的车程都受不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在这儿装什么娇弱。”
安祁脑袋不清醒,只知道有人在说风凉话,又分辩不出是谁在说,等缓过了气儿他才站直了身子,左右望去,发现刚刚说话的人已经不见了。
“咚——咚——咚——”不远处传来了钟声,山林间的鸟惊起,落到高空,羽翼扑腾而起,越过天际。
僧侣穿着僧衣,遇见来往的人便双手合十,最外的佛堂之上是香客在参拜着,而在南山寺的最往里一处佛堂之中,佛下蒲团旁站立一人,那人身材高大,穿着玄色衣衫,腰间佩一枚玉石扣,长发高高竖起,银簪插入发冠,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略薄,刻着三分凉意。
只见他视线淡然地扫过一旁,没待几息,一位僧人面有慈色地走来,他步履缓缓,走到玄衣男子面前,低头伸手作礼,脸上含着笑,语气无不恭敬:“参见陛下。”
第三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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