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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向梦中的自己。
他的长衣及地,隐在袖下的手却只有森白的骨节。
……
这场梦在此刻轰然碎裂。
连阙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走进浴室,将冷水一次次冲向面颊。
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发现镜子中的人变成了森森白骨,此刻那双空洞的眼眶正义顺不眨地定在他身上。
白骨身披黑色斗篷,身后赫然是一把黑色与暗红交错的镰刀!
就在他察觉的瞬间,镜中白骨竟突然抽出背后的镰刀向他挥来,那镰刀砸破玻璃,随着玻璃的寸寸碎裂径直向他落去。
连阙快速向后闪身避开,那只白骨森森的手竟扒着碎裂的镜框钻出镜子,头颅僵硬旋转后直直落向他的方向。
这样近乎于来自死亡的凝视让空气瞬间沉冷下来,骷髅自镜中爬出,挥起镰刀便向他砍来。
酒店的房间虽然还算宽敞,在这样的追击之下还是显得难以施展,长而锋利的镰刀一次次擦着他的身体而过,将房间的沙发、床铺甚至衣柜都齐齐斩断,黑气瞬间伴着强烈的腐蚀性自裂口处蔓延开。
仅仅片刻室内便已是一片狼藉,连阙稍稍与白骨拉开距离,身体已经随着极速动作浸满了薄汗。他不由在心中暗自低咒,自己明明睡了觉,却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场梦根本没有任何缓解。
只觉得体力流失得越来越快。
他堪堪避开锋利的镰刀,犹豫间指尖习惯性摸向口袋。
口袋中是熟悉的金属质感,安静却没有一丝温度。
连阙的目光一顿,因状况突发而忽略的细节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
房间陈设虽然与他入住时似乎没有什么差别,但一些细节还是有些许不同的,比如他移动过的水杯、窗帘拉开的位置和入睡前被他放在枕边的卡牌。
并且,在这样的时刻,卡牌却至今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他并没有醒来,如今不过是梦境的另一重。
这里的梦境与副本中有所不同,不仅有两重,场景也更加真实。
但是。
安全区内,未开杀戮的人不是应该受到规则的保护。
为什么依旧有人可以操控梦境。
想起广场上那些开枪扫射的人、在安全区等同于全息影像一般穿过没留下丝毫伤害的子弹或刀刃。
他看向身后穷追不舍的骷髅和它手中那把黑气萦绕的镰刀,蓦地停下脚步,趁其不备间劈手夺向那把黑红暗纹的镰刀。
黑气亦在霎时间带起空气的浪潮,翻涌着掀起他的衣角,却并未腐蚀他握住镰刀的手。
就在他握住镰刀柄的瞬间,一阵强烈而熟悉的颤栗感自掌心一路传递至他的每一寸神经。
手持镰刀的枯骨在下一瞬化为飞灰,就连周遭酒店的房间也随之倾覆,在空荡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与手中的镰刀。
连阙望向头顶的虚空,在这场梦的尾声,那人的气息终于无声消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手中的镰刀发出阵阵感召般的颤栗。
很快,那把镰刀也自他的手中悬浮而起,化为一道光点穿过重重大开的门。直至穿过第四扇门,他们之间相隔的门才在同一时间轰然关闭,世界随之重归黑暗。
连阙闭目间再次张开眼睛便已重新回到了床上,竟是方从梦中苏醒。
入目所及,一只手正自他额头移开。
连阙应激般攥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便顺从地停下动作,等待他稍稍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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