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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的如智默默松开了嘴。

似乎是一夜之间。

原本功力高深,寺中公认的佛法精深的如智大师,却突如其来的疯癫了,心智退居成了稚童,连“佛”也忘却了,每日便是哭嚎着“无趣”、“没意思”、“我要吃大肉包”这几句话。

谁也不明白缘由,几经调查,却始终撞入死胡同。

如智堪称寺中第一人,在整个南州亦是排得上号的顶尖高手,这等高手,怎么会在无人察觉,无人被惊动的状况下,疯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拿出去做话本子都会叫人耻笑的荒谬情节,居然在现实上演。

寄空哀伤地叹了口气,毕恭毕敬地告别:“如智师叔,等我见完师父,我再回来侍奉您。”

寄空抓着佛珠,打开门,正要离去之际,却突然听见如智高声呐喊。

——“寄空!寄空!寄托是一场空!别寄啊!寄空!”

寄空欣喜地扭头:“如智师叔!您认出我了?”

回应他的是老和尚一口啃上了武僧泛着蜜色的手臂:“嗷呜!蜂蜜小馒头!”

“……哎哎哎!别说,咬着不痛啊!”

“因为师叔牙基本都掉光了吧,师兄!知道也别说出来啊!不敬师父!”

寄空回头离开,头微微垂下,眼睫颤动,别开脸,试图遮住眼角一抹失落的殷红。

***

瓢泼大雨倾盆,大雨泼洒在了柏油路上,过于满溢的路面留下或大或小的水坑,马车飞驰一般闪过,溅出大大小小的水花。

身披蓑衣的衙役顶着满头的雨水,随手撇开脸上湿乎乎的,黏腻在脸上的碎发,随便一动弹,闷在蓑衣里的热气就往上涌,让他不甚舒适地活动活动了肩骨。

他小心翼翼地用钥匙打开透明的板子,将原本陈旧的纸张撕下,而后交叠在一起,塞进一个口袋,而后他将放在腿边的浆糊抓起来,在报板上小心翼翼地勾勒出几个方框。

适逢梅雨天气。

闷得进城的人难受,闷得守城的人同样难受。

守城的军人烦躁地打量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几人,缓缓道:“你们这一家人要从南州跑到中州?”

他轻啧了一口气,怀疑地皱起眉头:“你们这一家关系是……”

几个镖师们一排排在主家身后,闻言忐忑不安地看向正抱着孩子堆满笑容上前的男人。

男人衣着富贵,脸白净无须,怀中抱着个粉雕玉琢的,约莫三岁的孩童,扎着小孩发髻,扑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守城军,他笑道:“军爷,我是家中长子,怀中是我儿,与我一道的,是家中长姐。”

身旁的女人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见他对答如流,衙役怀疑的眉宇也松了下来:“马车上的是……”

男人顿了顿,马车上的自然也是他们的家人,他道:“马车上的,是家中行动不便的小妹,小妹生性羞涩,因着体虚的缘故,不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车。”

“不便下车?”守城军的脸瞬间严肃起来:“有何不便?如今南州女子同样入仕,我家中囡囡还说日后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到底是名节上的不便,还是身份上的不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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