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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带着?了?然的不屑,说:“一群立不住脚的墙头草,无需他人威逼,我一失势,他们便恨不能顷刻找个新的方向伏靠。何?况我那个儿子,是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能颠倒黑白,说得他们晕头转向。”
他谈起高观启的时候,语气中有种难言的晦涩,平缓的声调之下,既包含着?意料之外的惊叹,又有种深刻浓烈的憎恶。
“若他只是个嘴上没毛的小辈,不识天高,自愿去与魏凌生争锋,替他们揽下诸般祸事,他们为何?不应承几句,顺水推舟好及时抽身?
“若他真是与魏凌生合谋,弑兄杀父,那更是个能成大?事的人物。这等气魄、胆识、狠辣,比我尤胜两分。换做我是他们,我也信服。”
他停了?下来,一手按在桌上,仰头虚望着?上空,诸般情绪驳杂,自言自语地?问?:“他怎么能狠得下心?连我都?不敢这样做。手足兄弟,他竟没有一丝不忍。”
范昆吾无从接话,怕说错什么,徒增他心头不快。
这几日,范昆吾的心神?时刻崩成一线,静了?一会儿感受到周身的潮气,才听见外头有滴滴哒哒的雨声。
他冲到窗边,朝外伸出手。细密的雨丝落在他的掌心,街上回荡着?一股低沉的、粘腻的雨脚声。
他的表情是肖似的愁云惨淡,喃喃道:“下雨了?。”
这雨来得太不巧,原先那些点火放烟、趁乱突围的计划,只能付诸东流。
范昆吾第?一次相信了?时运的存在。
片许的寂静之后,高清永坐了?下来,说:“是好事。”
范昆吾不解地?看向他。
高清永不急不缓地?分析:“今日魏凌生大?张旗鼓地?在我府上搜查罪证,陛下只叫身边人去请他入宫,是想给他颜面。可魏凌生不仅当众斩杀中书舍人,后又命人将一箱箱的罪证搬进宫里,太过肆无忌惮,小皇帝该作何?猜想?”
他说着?感叹:“哦……他不是当初那个小皇帝了?,已经长那么大?了?,只是这么多年都?没能改去那唯唯诺诺又敏感多疑的性情,偏还生出了?满腹不该有的野心,叫他比从前更蠢。”
高清永面部的肌肉渐渐下沉,脸上表情消失,对皇帝的讽刺并未能缓解他对凶险未来的顾虑,审慎地?说:“宫中的禁卫此时该守在魏凌生附近,谨防他的一举一动。魏凌生与陆向泽再?大?的胆量,也不敢抽调太多的人手出来寻我。天又下雨,路面湿滑难行……对我等而言,是件好事。”
范昆吾对他停顿处的未尽之言有些恐慌。
纤纤细雨外的灯光依稀闪烁,窗外吹进来的雨丝更是打得他思?绪纷乱,他反手将窗门合上。
高清永古井无波地?问?:“我们手上还有多少可用的人?让他们天亮之后,从不同方向冲出城门。”
范昆吾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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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的风雨断去日升时的明光,鸡鸣早早叫过,天幕尤被乌云压沉,在昼如昏。
范昆吾披着?蓑衣,只露出半张脸,从小巷中架着?马车驶出。他指尖挂着?一枚令牌,朝守城的将士出示,马不停蹄地?疾驰而去。
顺利出得城门,范昆吾不敢大?意,扬鞭策马,朝小路拐去。
可泥地?经过雨水半宿的浸泡,几段未修平整的路面将车轮深深吃入,马匹跑得费劲,只能发出痛苦的嘶鸣。
飘洒的雨点遮掩了?周遭的响动,范昆吾戒备地?环视着?四周,马蹄蹬得坑中泥水飞溅,错眼?的刹那,倾泻下坠的雨点被一股气劲揉乱,小片的光色变得迷蒙。
埋伏的刺客无声从山道上杀出,朝前方投来细密的银针。
范昆吾急急勒马,摘下斗笠,挡住在马车的窗口前。
那名刺客确认几人身份之后,闪身便跑,朝天空放出一枚信号弹。
雨水天气,白色的烟雾未能飘散出去,可候在城内的同伴已然瞥见,纵身飞上马背,口中吹出一声长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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