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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仲初头皮发麻,甚感晦气地将东西甩了?出去,心里大叫:这女人疯了?!
他举着灯房间里打转着走?了?两圈,右手五指微张,手心粘腻的触感不停刺激着他的大脑。
片刻后他再次走?向?那截残肢,就着火光检查它的切口。
血肉模糊的伤口处混着不少碎裂的骨片,该是行凶的兵器不算锋利,但此人下手颇为利落,仅凭余劲便将手腕剁下,确是高手所为。
看来付丽娘言语不尽数是假。宋回涯当?真避开?了?机关,潜入山上大开?杀戒。
谢仲初一张脸黑得滴水,血气上涌,额角青筋分明暴突。绸缪良久的棋局竟是盘盘落空,一字未落!那层层垒砌的压力,如同千仞山峰扛在他的肩头,叫他再难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无措地踱步,恼恨之余还有从心底翻腾而起的迷茫与畏缩。
听见那头又?传来什么物品掉落的沉闷响动,以为付丽娘还在往他这里抛尸,心头更是邪火燎原,充斥着想要杀人的邪戾之气。
谢仲初朝上空咆哮道:“付丽娘!你够了?没有?!”
东西堆叠起来,发出金属撞击的低鸣。
谢仲初定睛细看,见是数把兵器。
他自己请来的人,即便那群武者来时未带什么名兵利器,可江湖人对刀剑最是关注,交谈中扫过两眼,也?能认得。
的的确确是他找来的故友。
死了?那么多?人?
那么多江湖成名之辈,杀不过一个宋回涯?
谢仲初不敢置信。
他心底冒出个念头,怀疑付丽娘许已倒戈,在帮着宋回涯屠杀山上英雄。
很快这想法便叫他自己反驳,觉得太过无稽之谈。站不住脚跟。
此时山上又?来一信。
谢仲初放下灯盏,飞速打开?。
付丽娘说:“宋回涯挟持我儿入机关,已是负伤。你那帮朋友现?今不肯再出手,决意离去。谢仲初,你来我木寅山庄若只想做狐鼠之辈苟缩度日,算我看错。但我儿若死,我便敞开?机关大阵,请宋回涯入山!届时看你谢仲初又?能独活几日!”
这女人果然是疯了?!
谢仲初折好信纸,面色沉重,嘴唇干得起皮,舔了?舔,舌尖尝到些微的腥味。驻足片晌,终是下定决心。带上佩剑,推开?大门,走?进石道。
前方有多?个路口。一条向?上,两条向?下。
谢仲初靠在墙边,沿着最右侧的道路谨慎走?动。往下走?出约莫一炷香时,他蹲下身,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地上,试图探听下方的动静。
“咔……咔……”
连贯的机关转动声沿着山壁传递过来。
数丈之下的山底通道,阵中机关已被触动,数十道坚韧丝线沿着石墙上的轨迹交错切割。
身形挪转间,衣袍甩动的猎猎之声在狭小空间内回荡,严鹤仪眼前的光色一阵忽明又?一阵忽暗,不敢眨动的双目中倒映着一角衣袍从头顶飞过,被锋利的丝线割断,悠悠落在了?他足尖前方。
严鹤仪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出口喊道:“梁洗!”
以刀身抵住丝线,被生生堵在高处墙角的梁洗甩了?下头,分出一抹余光看向?下方,眉头紧皱,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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