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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腰,自是?意气分发,他比出一根手指示意道:“在尔等眼中,我不过老兵残将,孤立无援。尔等及其党羽,在这位郎君眼中,也不过是?幺幺小丑,九牛一毫。既已?进?了此处,于老还是?干脆说实话吧,也能省去一顿皮肉之?疼。”
于老自己尚有一肚子?大话没?来得及吹嘘,听到这番敲打不免嗤之?以鼻。
就凭魏凌生先前那番低服做小的姿态,再厉害,能搬出什么大佛?
“听来,是?还要对老夫用私刑?”于老死盯着魏凌生,冷声道,“我今日?莫说是?死在这衙门?里,便是?身上多道伤口,几位难道还能活着走出盘平城吗?”
热水连成银线倒入茶杯,白烟散开,魏凌生放下小壶,沉稳说道:“我现下肯费口舌与你多说,已?是?看在盘平百姓的面上,若是?心情不善,直接杀了你也是?可?以。高清永座下死了条狗,是?不敢与我深究的。他怕是?连你名字都不记得。”
于公听他直呼侍中大名,嘴上说得又如此轻巧,面上怔愣,胸口泛起惊涛骇浪,此时才警醒。
他上前一步,好似虎狼低头,识时务地?收起爪牙之?利,扯动?着松垮的面皮可?怜叫屈道:“实在是?冤枉,我不知郎君在说什么。我家?中宅院刚叫人放火烧了,现下还不知贼人身在何处。那些人多半也是?凶犯杀的,要嫁祸于我。阁下既是?京城来的贵人,还请明察秋毫,一定要还我个公道。”
“此事?是?不是?冤枉我不清楚,不过有一事?,我知道,指定不是?冤枉。”魏凌生轻描淡写地?道,“这些年几大掌柜借由盘平地?利,克剥军粮,搜刮民财,单是?行贿所用,少说也该有十几万两银子?了吧。”
岳县令听得双眼圆瞪,暗暗掐算起数字。人是?再也不敢留了,两脚打绊地?往外跑去,生怕走慢一步,多听了几句,要跟着将脑袋留在这阴湿之?地?。
护卫错身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岳县令抖如筛糠,只能灰溜溜地?滚回去。
魏凌生说到一半,摇了摇头,纠正道:“……该是不止。附近城镇商贾皆远途绕行,货与盘平。可?这些年盘平官员叫着穷苦,只向朝廷缴过不到万两税银。这里头的账目,怕只有于公还算得清楚。我给你一杯茶的时间,要不要弃暗投明,为朝廷诛戮这帮蠹虫,全看于公一念。”
于老心存侥幸,还大叫着道:“阁下高看我了!哪有那么多银钱?!”
魏凌生从容不迫地?喝了口茶,兀自道:“天时不祥,地?道不宜。兵疲于外,民贫于内。是?以朝廷放任多年,以换朝夕安稳。可?到底是?百姓血汗,岂能失于泥涂。我先找你,是?多给你一条活路。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运气。你若不珍惜,我也无话可?说。”
于公沉默良久,苦笑着道:“我若是?说了,我这条命可?就没?了。”
“于公真是?困糊涂了。你就是?不说,这条命难道还能有吗?”魏凌生坦诚笑道,“我若是?现下放你出去,着人严密护送,再遣派耳目去张王几家?看守。隔日?去东城门?往北三里地?的仓库、西门?的怀远镖局,将你名下私财取一部分出来,运去城外。那你妻儿子?女还能活吗?”
于老听到前头,嘴里还在组织着糊弄的说辞,待听见后?面,已?是?浑身僵直,头脑发木,张着嘴,吐不出半个字来。
他最?是?清楚那些高官的狠辣手段。凡有叛离,即便只是?捕风捉影的疑心,也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魏凌生体贴地?解释了一句:“我的人跟了于小郎君几天,便发现这两处地?方。此时他该正忙着筹钱,看他去往何处支取,还能寻到更多线索。于公想赌,坐在这里等着便是?。”
于老久久凝望,目光中有惊恐,有怨毒,有踯躅,重重叠叠,近乎化成实质,落在魏凌生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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