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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日这一怒本就只为威逼宋听檐,但夭枝不敢保证,她若是不在,皇帝是不是真的会杀了他?
她想到他如今的处境,心中又沉了几分,这差事恐怕不好办,倒不如劝他将此事说出来。
“殿下会说吗,经此之后,说不准殿下会永远幽禁于此?”
“不会。”宋听檐轻浅回了两个字,似乎早已看清自己的命运。
夭枝有些急,话里有话开口,“殿下为何不说?太后娘娘想来如今也未得到宝藏,否则怎会“病重”?”
檐下细雨,绵绵如针,显出几分朦胧,他垂下眼,良久才叹道,“如今这般便是最好的局面。
我告诉皇祖母乌古族的宝藏,是因为此事她知晓也只能暗中探查,乌古族凶险非常,皇祖母派去的人必然找不到宝藏所在,也好消磨她的执念,折了私兵便无力再寻。皇权既然已经交到了父皇手里,便不该再内斗,否则必是亏虚国力,苦了百姓。
不告诉父皇,是因为父皇必能通过祖母动向猜到有宝藏,我朝佣兵百万,能人异士之多,光明正大地找总能找到。而我如今若说了,便是站在父皇那处,难免伤透了皇祖母的心,她老人家身子不好,我岂能这般?
如今天灾人祸,国库空虚,边关战事频发,宝藏已是最关键的一步,由父皇费心寻到最好不过。
父皇和皇祖母并不是亲生母子,平衡一失,我不是没了父皇,便是没了祖母,我既怕失了养恩深重的祖母,又怕失了血脉相连的父皇,谁我也帮不了,只能佯装不知。”
夭枝闻言心中莫名萧瑟,也不知是这细雨太冷人心,还是如此处境寒人心。
至孝的心难免显出人性凉薄。
他所担心的祖母和父皇,可没有一个将他放在心上,他生来就是被牺牲品,自幼如此,如今亦如此。
微风徐徐,细雨微凉,夭枝劝说无用,也不好再留,只问了句,“殿下可做好了弃子的准备,皇权不可测,你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子弟。”
宋听檐闻言看着细雨落于庭中树叶上,雨珠源源不断垂落,缓声轻道,“我如何想不要紧,只看他们如何抉择?”
这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夭枝不再多言,“我明白殿下的心意了。”她步下台阶,往雨雾中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他,“宝藏之事我亦知晓,殿下就不怕我告诉陛下吗?”
宋听檐却笑起,平静了然开口,“你不会说。”
夭枝愣了一瞬,她自己都没这般确定,心中难免好奇,“为何?”
“先生是聪明人,这件事无论告诉他们中的哪一个,对你来说,唯一的结果就是被带着一同前去,找不到宝藏得死,找得到宝藏也得死,聪明人不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当作不知才是对的。”
夭枝思绪停滞了,彻底停滞。
她……她根本没想这么多啊……
夭枝一时有几分虚,不曾想他这般高看她,她只是不想掺和其中,徒增麻烦……
她想着又有些疑惑,“我们一行人一起去的乌古族,为何陛下和太后从来不怀疑我们知道乌古族的宝藏所在,也不曾询问过洛疏姣和贺浮?”
宋听檐微微垂眼,“早便试探过了,回京都的第一日你们便被查得干干净净,尤其是你,颇为节俭,便是多花银钱也只买花盆,无相门中弟子也是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若是得了宝藏又怎么可能到如今还这般?”
那倒也是,无论是知道金山银山,还是金山银山在手,都藏不了太长时间的,拿着不花岂不就是破铜烂铁,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已经穷疯了的山中人。
夭枝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果然是这皇权中的人,看穷鬼都看得如此透彻,她虚虚笑起,喃喃开口,“原来在殿下这,我这般有能力?”
宋听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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