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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朝脸上的血色褪进, 就连嘴巴都变得苍白。
可是却一直背着手,看着他没有动作。
“给我看看。”陆戈又去拉池朝,可手刚抬起来,对方却立刻掉头就跑。
“池朝!”他大吼一声,“你能不能听回话!”
池朝猛地停了下来,转头去看身后的陆戈。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悲伤,是努力抑制情绪失败后扭曲的五官。
“我叫你哥行吗?”陆戈简直就在崩溃的边缘来回蹦跶,“别跑了哥。”
他掀了自己的短袖,光着上身走去池朝面前。
池朝大概是被陆戈的那声「哥」给叫傻了,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对方不由分说拉过他的右手,把衣服叠成厚厚一块,死死按在了虎口的伤口之上。
“回家,先把伤口处理了”陆戈揉了一把池朝带着汗的小脑瓜,把人虚虚往怀里抱了抱,“事情没那么严重,有哥在,别怕。”
——
陆戈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光着身子开车,路上还给黎老师打了通电话。
进小区门的时候保安往他这边看了好几眼,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下车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白色的衣料被染得鲜红,池朝整张脸已经完全没了血色。
他甚至都没力气去开车门,还是陆戈先下了车,再把他抱了出来。
“把手按紧,”陆戈托着池朝的屁股,岔开腿把人往身前一抱,“小野狗,疼你就哭。”
池朝耷拉着脑袋,双手环着陆戈颈脖,把脸贴在宽阔的肩上。
记忆中只有奶奶这样抱过他,一般是在天不亮的清晨,或者清凉的黄昏。他在田埂里挖野菜捉蚂蚱,疯了一天玩累了,奶奶背后背着竹篓,身前就挂着池朝。
池朝困了就呼呼大睡,不困的话就晃着他脏兮兮的小腿,去看天边烧红了的晚霞。
陆戈进了电梯,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泣。
他按下相应楼层,然后抬手顺着脊梁摸了摸池朝后背:“不疼啊,没事的。”
他以为池朝嫌疼。
电梯上行,池朝的脸从肩膀往陆戈颈脖上贴了贴,他还是不习惯这种超重感,让人晕的想吐。
陆戈的皮肤很凉,就像他的手一样,贴上去冰冰的,感觉很舒服。
“到家了,一会儿缝个针就好了。”
陆戈打开房门,把池朝抱去沙发坐下。
池朝陷在一片柔软里,脑子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张嘴。”陆戈摸摸他的下巴,池朝下意识地听话。
嘴里被塞进一块硬东西,很怪的味道,带着一点苦。
池朝不太喜欢,但是陆戈给的,他就含着没吐。
“是不是头晕?”陆戈捧过池朝的右手放在大腿上,“吃点甜的高兴点。”
他伸手拉过沙发边的阅读灯调至最亮,明晃晃地照在最上方。
拿开按着掌心的衣服,最下一层布料结着血痂,轻扯伤口,又渗出血液。
池朝的虎口处狰狞着一道刀伤,好在切口竖在拇短展肌上,应该没伤着神经。
茶几上搁着手术包,陆戈把伤口周围清洗消毒,抬头去看池朝已经睁开眼睛,正靠在沙发里皱着眉头看他。
“伤口不深,缝两针就好了,”陆戈轻轻握住池朝手指,搓了搓他冰凉的指腹,“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
空气中弥漫着丁点血的腥味,池朝嘴里的巧克力化开,最开始的苦味里逐渐有了丝丝缕缕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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