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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侑看着他,像看着一头陷入捕兽网中无能挣扎的野兽。他无谓地动了动手腕,剑尖如吞吐的寒芒,凛厉地抵在松珩的颈侧,压出一条十分屈辱的红血线,他侧首,轻声问:“你敢吗?”
松珩呼吸微微一滞。
他不敢。
他确实不敢。
且不说薛妤现在信不信他,即便是信,他也摸不准薛妤对这件事,这个人的态度。
正如路承沢所说,身为邺都未来的女皇,她有太多选择了,但凡有一些迟疑,犹豫,不论是对溯侑的脸,还是对他如今的实力,办事的能力,她都能在身边给他留个位置。
他不能挑破这张窗户纸。
因此,溯侑心知肚明,有恃无恐。
松珩指甲几乎陷入肉里,他看着溯侑招摇到极点的五官,冷然道:“痴心妄想,你凭什么?”
前世,不论他爬得多高,看得多远,与薛妤站在一起时,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不般配。
那种情感一日比一日深重,将人困得鲜血横流,又不得其法,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后来,薛妤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自己不清楚。
她冷得像冰,他连牵一下她的手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这段感情中,他小心翼翼,时时处于劣势。
可独占的话,一只妖鬼却能轻而易举说出口。
他凭什么。
溯侑收剑而立,居高临下,将他的狼狈和怒气尽收眼底,闻言,稍稍倾下身,薄唇微动,阴鸷横生:“凭今时今日,她的指挥使是我,身边站着的是我,嘴里的十九,喊的也是我。”
若说前两句,松珩尚能自我欺骗地安慰自己,那“十九”二字,便仿佛是把刀子,正正插在他的心上。
前世,那一千年。
即便是他牺牲自己,替她保住三千邺都原住民后再次醒来,她动容,罕见的柔和了神情,轻声和他说感谢时,叫的也是松珩。
细想起来,她从未给他过那样特殊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偏爱。
一次也没有。
这才是真正令他失控,理智不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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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办事效率极快,裘桐的吩咐传下去,不过两日,在第三日太阳升起时,便有了消息。
裘桐才下早朝,听了白诉的回禀,目光微凛,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大了点,天子冕旒随之晃动,一路发出清脆而有旋律的碰撞声。
派出去的人早早就在御书房里等着。
裘桐绕过屏风,白诉提前掀起珠帘,里面候着的两三人见到那熟悉而亮眼的明黄色衣角和上面张牙舞爪的金龙纹路,均目不斜视地退让到一边,恭敬作揖,掀袍跪地。
“臣等问陛下圣安。”
“都起来。”裘桐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他坐于上首,沉声问:“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这是山海城送来的信。”下首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忙不迭从衣袖中抽出一份密封的信,递到白诉手中,白诉又呈给裘桐,后者皱着眉一把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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