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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忍不住淡了又淡。

半晌,薛妤手指点了第三下,她皱眉,似是无法忍受般偏了下身体,看向另一边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有来有回的两人,道:“朝年,你话有点多。”

她目光紧接着落到另一人身上,接道:“沈惊时,你少招他。”

朝年立马识趣地闭了嘴,沈惊时换了只脚撑着身体,吊儿郎当地笑:“知道了,女郎。”

说实话,这句女郎,从他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都不显得恭敬,反而带着点格外熟稔的意思。

是十年前,溯侑寸步不离跟在薛妤身边两个月,也未曾喊出来的亲热意味。

薛妤再回首看他时,溯侑便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她唤朝年姓名,唤沈惊时姓名,唯独叫他,毫无温度的六个字,殿前司指挥使。

十年别离,她身边人来人去,相比之下,那飞纵即逝的两个月,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而他一生,只有那两个月是鲜活的。

思及此,溯侑那双桃花眼上落着的笑意,即便是竭力控制,也终究维持不住了。

“从进洄游到出来,用了多长时间?”薛妤问他。

“十年。”溯侑沉沉垂眼,吐出两个字眼后又补充道:“十年七个月。”

薛妤下巴轻点了点,问:“觉得如何?”

那些难捱的时光和劫数是真的,水涨船高的修为和战力也是真的。

世间原本就是如此,凡事想有收获便得有付出,这没什么好提,好说的。

可若真论起这句如何。

溯侑喉结轻颤,心道,她连他名字都忘了。

还能如何。

那些失态,他掩饰得极好,几乎是丁点破绽都未曾露出。

乍一看,他脊背挺直,如青竹般隽永,又因为那股精锐的剑气,而现出一点危险的锋芒来,整个人身上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独特风韵。

须臾,溯侑看着那双沉着清冷月色的漂亮眼眸,沉声道:“臣、幸不辱命,一切都好。”

薛妤颔首,旋即朝那边被勒令噤声的两人招了下手,待沈惊时走近,她道:“你来说,螺州的情况。”

沈惊时突然得了个差事,迟疑地侧了下头,含笑摁了摁喉咙:“嗯?说什么?”

那副模样,那种语气,你和他对视时,甚至都发不出火来。

见此,薛妤不由闭了下眼。

五六天相处下来,她是真不明白,善殊到底看中了沈惊时哪点,才任他整日嘻嘻哈哈,来去自由没个正形的。

她顿了顿,不再看抚着鼻梁自知不靠谱的沈惊时,正色道:“我们对飞天图没什么了解,根据佛女查到的消息来看,这张图在十年前尚挂在皇宫的大殿里,后来不知被谁偷走,当时皇城还张出悬赏榜,风风火火闹了一阵风波。”

“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有关这张图的消息,直到我们接到天机书任务。”

“眼下的情况,难在两个点。”薛妤深知旁边站着的两个都靠不住,因此这话,算是说给溯侑一个人听的,“一是这东西出自皇宫,我们出手捉拿时,可能会跟朝廷扯上关系。”

“二是我们对这张图不了解,它有什么作用,现在被谁握在手中,任务上说飞天图拟人而逃,拟的什么人,混在怎样的人群中,这些全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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