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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担心,有傅灼在,他自然会顾虑周全。

傅灼怕余家人会既气极,又畏惧,便安抚道:“二老气归气,但万莫气坏了身子。为了这样的人,气坏了身子反倒不值当。”又说,“想要对付高家这样的人,也有的是法子。那高六郎如此荒唐且罔顾律法,我想今日这样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只要严查、严办,我料定高家会吃不了兜着走。”

更甚至,往深了查去,可就不只是明面上的高六郎这点事了。像高家这种小地方地头蛇的家族,傅灼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家,内里腌脏手段未必少。

余乔氏简直不敢想那会儿女儿心里到底会有多害怕,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气,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一旁余秀才也是捶胸顿足,气得连连咳嗽,那张病弱的脸咳得涨得通红。余丰年则面色阴沉,冷得十分吓人,若是这会儿高六郎就站他面前,余丰年怕是能将人打个半死。

倒是秋穗这个当事人,这会儿完全没事人了的一样。

为了不叫父母兄长担心,秋穗还笑着说:“你们不知道,我一点亏都没吃。反而那高六郎,挨了我两大鞭子,吃了大苦头了。我一鞭子打在他身上,一鞭子打得他脸都开了花,只听他一阵哇哇大叫。还有,常管事来得很及时,而且他带的人上来就拿麻袋套住了那高六郎的头,然后一顿暴打。你们当时没在场,真不知道,那有多解气。”秋穗尽力去描述着那个高六郎当时到底有多惨,以此来解父母兄长的心头之恨。

秋穗想了想,又笑着猜测着说:“这会儿,怕是那高家要翻天儿了。也说不定,正一家人坐一起商议着,要怎么来我们家讨说法呢。”

“他们还敢来讨说法,我呸!”余乔氏忍不住爆了粗口,“他们高家再敢来一个人,我打断他们的腿。”

秋穗说:“他们自作孽,不可活,怕也没有几天消停日子可过了。”

傅灼心头也难咽下这口气,这会儿他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能在律法之内最大可能性的去惩罚高家。他二十岁高中了进士后,便入了刑部做了刑官,论熟读律法,怕没几个人是比他熟的了。所以,没坐一会儿,见该说的都说了后,他便起身告辞道:“晚辈还要去趟县衙,同马县令共同商议此事,今日就先行告退。”

余家一家见状,忙都起身。

傅灼说:“外头天冷,又很晚了,都不必再送。”

傅灼走后,留了常拓下来。但没叫他进余家的门,而是叫他猫在余秀才家附近盯梢。

傅灼离开后,余家人又各自再沉默了一阵子。最终因为高家的这件恶心事,晚饭也都没能好好吃,都只是略吃了几口,便都匆匆撂下了碗筷。

余秀才从前为了省点油灯和蜡烛的钱,一般晚上不看书。今日也不省钱了,吃完就进屋温书去了。想着,今日有高家这样的人,明日便有别家这样的人,难不成还能次次都靠别人吗?少不得还是得余家自立自强。只要他们父子三个有了仕途前程,有了威望地位,高家之流还敢做出今天的这些事来吗?

余丰年倒没即刻就进屋去温书,而是陪着妹妹一起搬了凳子坐屋檐下赏月。

今日亏得傅提刑的人及时出现,才制止了那高六郎。之后,又幸得有他亲陪着妹妹回家,想必一路上也有宽慰和安抚,这才叫妹妹回来后与往常并无什么二样。

若他今日所行但凡二者缺一,此刻身边的妹妹或许就不会这么好好的呆在身边了。

从前只以为他是想纳妾,所以余丰年一直敌意很大。可自从他知道了傅家郎主并无糟践妹妹之意,且如今更是对妹妹呵护备至后,余丰年的立场也有些动摇了。

傅家的门第是太高了,余家配不上。可傅提刑这个人,却是值得托付的。

或许……也未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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