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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向一旁小男孩儿,见有七八岁的样子,模样生得清秀,眉眼间颇有几分像他父亲,傅灼便笑着夸了几句。
赵植则谦逊道:“犬子乡野间长大的,不知礼数,唯恐日后冲撞了大人。”
傅灼却说:“我瞧令郎斯文有礼,不像是不知礼数的。再说,是我借居在县丞家里,也阖该是我守着县丞家的规矩才对。”
赵植忙说哪里的话:“大人能屈尊来寒舍借宿,实乃是叫寒舍蓬荜生辉。大人只管在敝舍住着,若哪里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大人不要顾及下官,定要说出来才好。”
“我也没那么矜贵和娇气,依我看,县丞大人这里就已经很好了。”傅灼笑着。在赵植的恭迎之下,他也已经背手进了赵宅。
一路上,赵家父子二人都跟着,傅灼见沉默着不说话也着实不太好,便随口问了几句赵家郎君的情况。
问他几岁启蒙的,如今在读什么书,是在私塾读书,还是家里请了先生来教。傅灼不过随口问的,赵植却非常当回事,一一都认真回答了。
傅灼对这样的小小郎君也还算有几分喜欢,家里同辈中他是最小的,所以他比几个侄儿大不了几岁。在他少年时,那几个孩子也差不多就这么大,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喊他五叔,要他带着他们玩儿。
后来都渐大了,他科考入仕忙起来,他们也都日渐长成,开始有自己的事做,这才渐渐生疏起来。
但曾经少年时的那段时光,傅灼如今回想起来,也仍是心有慰藉。
*
余丰年回来后,便又将妹妹叫去了一旁说话。
他午间时同赵植的对话,包括赵植对此事的态度,他都一一不落的全告诉了妹妹。说完后又道:“此事上我看他十分犹豫,你若实在不愿,就此作罢也使得。”
余丰年眉心紧锁,似是心情沉重。相较于他,秋穗倒显得云淡风轻许多,倒似并未多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样。
听后秋穗点点头,应道:“我明白了。”又说,“那我去找娘,这门亲事毕竟是马夫人说和的,如今我们这边既不愿,总该去和马夫人说一声才是。”秋穗心里想的是,她索性就不必再同那赵县丞打交道了,只把实情说去告诉了马夫人,只叫马夫人去同赵县丞说就行。
余丰年对此无异议,二人商谈妥当后,余丰年进屋去温书了,秋穗则转身去寻了自己娘亲。
余乔氏心里虽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态度坚定,她闻声后点头道:“既要说,阖该早些说。这样吧,我明日便进城去,把这件事同马夫人说了。”
秋穗认真想了想:“那我同娘一道去吧。”
余乔氏说:“这也不是什么事,娘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说得清楚。再说那马夫人也是明理之人,既见咱家不愿,她也不会为难。这大冷天的,你就不必跟着跑这一趟了。”
秋穗却有自己的意思在,她说:“虽说儿女的亲事只父母出面便可,但这门亲当时是马夫人直接跟女儿说的,若这回不去,我怕会失了礼数。或叫马夫人觉得,咱家是摆谱儿的人。我想着,反正最近也还是要寻机会往城里去的,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我总不能一直闲家里吧?还得去找点活干。正好趁见过马夫人后,女儿再各家酒楼到处跑跑,兴许能逮着个机会呢?”
余乔氏其实是不大愿意女儿这么辛劳的,要她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在家清闲着歇一歇多好。但见她忙碌得高兴,一提到这些事眼睛就发光,余乔氏也就没阻止她,只说就依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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