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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反问, 反客为主,问他:“那郎主觉得奴婢是真心的, 还是只是阿谀奉承, 以讨主家欢心呢?”
傅灼或许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反问, 又朝她望了过去。他黑眸沉沉, 深不见底, 这会儿不严肃放松下来的时候,那双含了点笑意的黑眸,似是温情的。不像平时那样, 摆着冷肃的一张脸时, 那眼睛只会叫人害怕。
“我正是不知道, 所以才问的你。”傅灼自然不会被她钳制住,受了她摆布去, 自然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并追问了一句, 大有必要她给出个答复来的架势, “所以,你倒是说说看。”
秋穗这会儿自是不敢再反客为主了, 她行事自有分寸在,所以这回只认真回答了他的话:“不是阿谀奉承, 是奴婢的真心话。”
傅灼没有任何的怀疑, 听后点了点头:“我信你的话。”
二人一番较量下来, 一时忽然都沉默住不再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秋穗抿了抿唇,然后主动说:“郎主若无吩咐,那奴婢先退下了。”
傅灼却留了她,半真半假道:“你还真想一直偷懒下去?本是体恤你,准了你两天假,叫你无需守夜,夜里也能睡个好觉。你呢?舒服惯了,就不想着再回来继续当差了?我若不提,你也不主动提?”
秋穗窘迫,她难为情道:“奴婢等着郎主的吩咐呢,郎主没开口,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她想的是,郎主若有需求,自然会说。而若郎主不提此事,想必是暂且不需要她贴身伺候,哪里又有她一个婢女上赶着去帮主家做决定的道理?
傅灼听后略有一愣,但很快便自嘲着摇头一笑。
“算了。”他说。
他怎么就闲到要去同她计较这个了?
何况她说的不无不对,她所言所行,都在本职之内。反倒是他,近来倒越发会做出,或说出一些奇怪的事和奇怪的话了。
因还有宗大事盘亘在心头,傅灼也不愿细想这些小事,只对秋穗道:“既然现在我亲口对你说了,你便再搬回来当差吧。”
“是,奴婢遵命。”秋穗自无不从命的。
二人一时间,似又恢复到了从前。饭后同室而处,一个仍忙着公务,准备着明日早朝时需要上呈的奏疏,一个则坐一旁角落看书,安安静静的,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傅灼需要研墨,或是需要吃茶时,秋穗则即刻撂下手中书,去亲自倒了热茶来给他奉上。他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则再退回来静静坐着看书。
这一夜傅灼一夜未曾阖眼,秋穗自然陪了他一夜。待次日卯初时分,秋穗便服侍着主家梳洗换衣裳。
如今已是浓秋季节,天儿越发的冷了。之前夏时卯初时刻天已有些蒙蒙亮意,而如今,外头仍是浓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天渐冷了,一打帘出门,呼吸都带着白雾。
秋穗亲自送了人到院子门口,傅灼立在门廊下,没立即离开,仍驻足做了最后的交代,道:“你只安心在家等消息就行,万不会有事,切勿担心。”
秋穗心中是极信他的,闻声朝他一蹲身,回道:“郎主之教诲,奴婢心中记下了。”
见她脸上的确没有担惊受怕的样子,傅灼心道倒是小瞧她了,于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转身迅速离开。
秋穗目送他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待彻底瞧不见了,这才转身回了园子。
回去后,回屋眯着小憩了会儿。再睁眼时,外头已经天光大亮。这会儿秋穗还不能睡,所以便收拾了下又起了床。才出门,就听两个女婢倚在门边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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