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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规则,按照恒星散发热量的时间表燃烧完自己的生命。顾柏川说这个叫“延续”,可我却分明见那些猫儿焦躁难耐,在每个春夜里叫得痛苦,而这样的“延续”好似只是对痛苦的屈从,并非出自本意。

与我而言,我宁愿一个人被折磨直至死亡,也不愿意遵循所谓自然规律玩那些亘古不变的老把戏——“性”是应该要建立在“爱”之上的,要有所谓“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要有“今晚的月色好美”,要有“山盟海誓”,要有“海枯石烂”……要有以上种种之后才能交融。

这是人,这是人作为高等动物对自然法则的无声反抗,我要做那个为了信仰对抗一切的斗士,而不是蒙起头来归顺的懦夫。

不然还不如一起死去。

陈敏不喜欢我老把“死”字挂在嘴边,但是我就觉得那种要么生要么死的决绝相当酷。

总之,这就是我童年中对“性”事的短暂一瞥,试图通过观摩动物来窥伺复杂的人类社会,所以我真的无法理解顾柏川的父亲,我不明白他怎么能跟一个不爱的人朝夕相处那么久,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顾柏川和他的父亲向来不亲,在收到奥运会门票的当晚,我趴在自己的窗沿,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

顾严对于顾柏川提出要跟我一起去的事情并无异议,只是吩咐说两个小孩子在外头要多注意安全,又说当天会叫司机送我们过去,让我们早点回家,不要耽误人家司机的休息时间。

顾柏川一一应了。

我本以为事情就要这样结束,可就在顾严准备出屋的时候,顾柏川忽然叫住了他,说:“您最近回来得很晚。”

“有工作。”顾严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耐烦。

我知道有些大人向来不喜欢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小孩,小辈就应该有小辈的样子,应该学会缄默和乖顺,哪怕是在发现事情有异的情况下,也要学会遵循成人世界的章程,不该管的事情少管。

但我也知道,顾柏川向来不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他出声:“是吗,但不管怎么样,我妈刚走,您多少应该早点回……”

“顾柏川。”那头的男人叫了他的名字,语气不善。

我急忙从自己的抽屉里将我的“潜望镜”拿出来,这是我们在科学课上学做的手工,自从发现这个东西可以让我从这里看到隔壁之后,我就仔细研究了一上午把它加长,直到通过它可以观察到顾柏川房间里的一角。

我把房门反锁,挑着那根自制“潜望镜”跃出窗外,稳稳蹲在平台上,整套动作轻巧而隐蔽——这已经是被我熟练掌握的技能了。

人物的影像在我制作粗糙的潜望镜里略显模糊,顾柏川背对着窗,而从我的角度可以隐约看见顾严的脸。

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总之,顾严的脸色多少缓和下来,与此同时用那种温和劝说的语气揽过自己儿子的肩膀,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我知道这段日子很难,你我都一样,但这不是你向我发脾气的理由,听话一点,你看,你想和黎家那小子出去野,我不是也准了?”

顾柏川没再说话,他目送顾严从自己的房间出去,转过身来,面向窗边,漆黑的眸子直直落在他窗沿的一角,嘴角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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