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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信封回到家里,这才用小刀一点一点将信封裁开。
牛皮纸信封里,窝着轻飘飘一张纸,上面竟然只有寥寥四个字、两个标点:安好,勿念。
我瞪大眼睛,来回来去将信正反看了个遍,生怕自己错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只可惜,顾柏川在离开了大半年里,确实只留给了我这样四个字。
勿念,勿念!好一个勿念!
我愤怒地将信纸撕碎,丢进垃圾桶里,又将他送给我的篮球从卧室墙壁上拽下,狠狠砸在地面上,翻箱倒柜将他送我的钢笔握在手里,捏到指尖发白,直到被笔帽上的凸起膈到手心生疼,几次想要摔下,却最终又将钢笔放回到包裹海绵的盒子里,一把扔进柜子里。
顾柏川的信,成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它让我分明的知道,至此,我所有的想念都只是一厢情愿……他早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徒留我在原地像个傻瓜一样,还给他写什么劳什子的信。
结束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平躺在床上,望着空白的天花板,愤怒过后,伤心却不多。
我曾听说过一个理论,叫做“21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养成一个习惯,意味着另外一个习惯的消亡。如果半辈子的习惯也能断在“21天”手上,那么我与顾柏川分离的时间早已不知道过了多少个“21天”,我已经可以习惯没有他的日子……我以为。
每个大学寝室都有自己的夜聊话题,而当春天到来的时候,伴随楼下叫春的野猫,我们寝室的夜聊话题也开始变得干柴烈火。
对于剩下三个直男室友来说,这样的话题里必不能缺少的就是女人,他们用几个晚上的时间,几乎要将自己这辈子生出过好感的女人挨个说上一遍。而对于我来说,他们每每聊到这个话题上来,我能回应的只有沉默。
李信铭终于没忍住开口嘲笑我:“黎海生,你真是白瞎了自己长了这么张脸,该不会长这么大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吧?”
我仔细回想,好像确实碰过纪从云的手,于是回答说:“有。”
一个“有”字如同掷入湖水中的石子,激得剩下三个人兴奋起来,在一团黑暗的寝室中发出坏笑:“快说快说,憋了这么多天,还以为你是个清纯小处男呢,没想到你这手里头捏着大招没放!”
我将双臂枕在头后,悠哉悠哉道:“怎么,难不成你们不是处男?”
剩下三个人被我噎得无话可说,还是李信铭最先厚着脸皮开口:“让你说你自己,扯我们做什么。”
我慢悠悠地“嗯”了一声,这才开了口:“原先,我隔壁有个青梅竹马……”
真当我把故事说出来的时候,十八年也并没有很长,我们的故事也并没有很难以启齿,抛开我们同性的身份不说,我和顾柏川的事情并没有多惊天动地,也没有多与众不同,在一起又分开,只是时间太长以至于所有人感到惋惜……仅此而已。
“所以呢?她现在去当兵了?”李信铭发问,“女兵,是挺猛的。”
我没忍住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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