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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的对象并不是小桑葚,而是他这个照顾者。现在两人出门已经不需要类似于牵引手铐之类的东西来连接,无论去哪里,只要谢薄声叫一声,小桑葚就会立刻过来。她很乖,哪怕去人潮汹涌的地方逛街,也会牵着谢薄声的衣角,再怎么好奇,也会告诉他,然后和谢薄声一块儿去看。
她的第一次乘坐飞机也是如此,她努力听机场的广播,听工作人员的播报引导,听空姐的提醒。只有在过安检的时候,她被那个检查身体、上下扫描的手持扫描仪吓了一跳,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在看到谢薄声后,又慢慢地、迟钝地恢复正常。一过安检,她就跑到谢薄声怀抱中,用额头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谢薄声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
和白猫先生说的不一样,乘坐飞机不用被装进笼子中,也不会被放到行李舱中,小桑葚有自己的位置,靠窗,可以调整椅背的位置,能够舒舒服服地依靠着。飞机上没有网络,她就看书,看飞机提供的杂志,或者用没有任何视频的ipad写作业。
小桑葚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类要比猫猫的能力更大”。
普通的人类就能得到猫猫所不具备的权利。
乘坐飞机的猫猫只能在笼子里,但人类却有着自由和舒服的座椅,还有水果、冰激淋、小零食、可乐。
飞行时间不到两小时,一人一猫顺利落地。打车直奔医院,李京墨还在接受疗养治疗,是李京墨的母亲出来和谢薄声讲话。
谢薄声已经许久不见她,见面后发现,李母比之前苍老了许多。她先前工作体面,家庭富裕,儿子优秀,整个人没有什么烦心事情,自然气色好,不显老。现在不过短短五年过去,她仿佛老了十五岁,眼睛仍旧哭得红肿,嘴唇苍白,双鬓如雪,目染尘霜。
两个人简单聊了聊,谢薄声才得知,医院要等下午四点才允许外人探视李京墨——后者还在修养观察阶段,医生并不建议现在同他聊天太久。还有时间,李母建议谢薄声去吃个午饭,然后去酒店休息休息,但谢薄声婉拒了。
他说:“我想先将京墨的小黑猫接过来。”
李母有些愕然:“怎么对一个猫这样上心?”
谢薄声面不改色,还是先前那套说辞。毕竟小黑猫真是救了李京墨的一条命,李母也没有怀疑,放他去了。
进山的公交车一天就两趟,谢薄声付钱租了辆车,载着小桑葚。时间紧急,谢薄声想要确认小黑猫的安危,也来不及吃午餐,他自己吃了些巧克力和面包,喝了些水,便算简单的午餐。但给小桑葚买了满满一兜的水果和蛋饼、牛肉干、鱿鱼干等等,让她坐在副驾驶上慢慢地磨牙。小桑葚的猫猫尖牙仍旧十分锐利,一口就可以咬断梆硬的牛肉干。
小桑葚的猫猫尾巴放不出,这条裤子的尾椎骨处没有洞洞,只能努力冒出两个猫耳朵,晃啊晃。她啃着牛肉干,看着连绵不绝的大山。丛林郁郁葱葱,时而能看到远远高飞的鸟。
小桑葚眺望着那些洁白的鸟,忽然对谢薄声说:“我还没有成功狩猎过鸟呢。”
谢薄声说:“想要狩猎?我有个朋友开了农家乐,下次带你去他们家抓鸽子。”
小桑葚啃了一口牛肉干:“能成功抓鸽子的猫,你害不害怕?”
谢薄声忍俊不禁,仍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害怕,非常害怕。”
这个答案让骄傲的猫猫晃了晃耳朵,车子已经绕过最难行走、最危险的一段山路,谢薄声有些口渴,他将车子暂且停在一块宽敞、供司机中途休息的平坦水泥平台上。这里一直是货车司机休息的地点,平台角落修着高高的、生锈的护栏,角落里堆积着几个轮胎,还有一些丢弃的饭盒、塑料袋,水瓶等垃圾。
谢薄声平时少走山路,已经连续开车四十分钟,需要缓一缓再继续前行。他停下来,拿出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凝神静气,尝试让呼吸平缓。
小桑葚打开电台,里面放着一首流行歌曲,小猫猫专心听,跟着轻轻哼,摇头晃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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