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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袖也不知府里乱成一团,究竟怎么样了,不管不顾地跑出来,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倒是符合他的脾气。

倘若此刻回去,一定会遭到盘问,她本就不擅长撒谎。

淮王殿下的生辰宴上死了一个驻边将军,只怕等不到明日,就会轰动朝廷。

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呢?

辽袖靠在绣枕上,心跳依然不稳,维持着面上的沉默,心中犹如惊涛骇浪翻涌而过。

船身摇摇晃晃,她有些困乏了,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殿下,船要开到哪儿去?”她小声问。

文凤真背对着她:“升霞戏院。”

辽袖诧异地睁眼,文凤真一侧脸,牵起嘴角:“不是要去看皮影戏吗,我陪你看。”

辽袖蜷缩成拳的手指逐渐松开,船上渔火映照着殿下疏离清冷的身影,仿佛一点点被湖光吞噬了。

她深吸了口气,唇齿吐出温软的热意。

“这倒不必了。”

不必?”

文凤真没有追问下去,无声地打量她一眼,收敛了嘴角微扬的弧度。

辽袖这才长舒一口气,不自觉弓了弓背,往后缩两下。

既然殿下肯开船把她送到升霞戏院,看一场皮影戏,或许能化解方才的不安。

她问:“殿下,我娘的遗书呢?”

文凤真走了过来,将船上的门帘放下来,眉心蕴着漫不经心。

“送进宫了,你很快就会知道消息。”

他压住嘴角上扬的弧度,递过来一支笔。

“看在我当你船夫的面子上,给我放一只孔明灯吧。”

辽袖抬眸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他隐隐约约透露出些愉悦。

有那么多人给他放孔明灯,可他心底挂念的总还是她的那一只。

见她不为所动,文凤真慵懒地坐在船头,扔了划桨,抿直了唇线:“好,那就不开船了!”

“我写我写,你快开船吧!”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颈后抹开薄薄的红色,清咳了两声,端坐在地上,挺直了清瘦的脊背,一笔一画在孔明灯写下他的名字。

她第一次学会写的字——文凤真。

要放孔明灯了。

辽袖仰直了脖颈,银花如梦,孔明灯摇摇晃晃地从小船飞向夜色。

像一枚球莲炬火梨花,飞丹流紫。

文凤真绽开生动的一丝笑颜,不再是冰冷的,被火光融化了似的,唇红齿白。

殿下好像真的很高兴。

辽袖静默片刻,明面处变不惊,偷偷瞧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

“殿下,您从前为何总是左手缠着绷带?”

她总以为他缠着绷带,是为了随时随地捆住她的手脚,不让她逃跑。

他从前也是这样吓唬她的。

文凤真面色如初,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回道。

“因为伤口总是没好。”

辽袖无声地收回眸光。

吕太医说心疾的古方需要人血为引。

是战场上的伤总是没好,还是三年来日日为她放血入药的伤口没好呢。

辽袖静静盯着他:“殿下不能说清楚一些吗?”

文凤真忽然侧过脸,低眸扫过她巴掌大小的脸。

她疑惑不解又被迫忍耐,脸颊微鼓,令人想戳一戳,霎时可爱,心底顿时起了旖念。

心里有她,想在这里亲她。

不喜欢也不会用骊珠放血,缠三年的绷带了。

于是他真的伸出手,戳了戳她鼓鼓的脸颊,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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