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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将磨成碎茬儿的茶盏放在口中,一面咬,一面不动声色地抬眸,拱起双手。
“谢过钟先生赐茶。”
面上恭恭敬敬,任性得隐隐挑衅一般。
冯祥险些晕过去了,茶盏摔碎了,也都是锋利的瓷片,就算磨成粉,哪能吃进去,准会扎得到处是细碎伤口。
殿下脾气太任性了,看来他是绝不会答应了!
钟先生面上冷了一分,起身,走至门前,留下几句话。
“生辰宴那日,你好好讲话,服个软,让旧部的兄弟们安心。”
“现在你身世闹这么大,继续在台面上不太合适,徽雪营也不能让一人独大,需要平衡。”
“你仍然是少主,只是徽雪营要重新定虎符之主。”
“王爷义子,四虎之首的李湛要回来了,就在你们两个中间定吧。”
“让旧部的弟兄们用筹选的方式,谁拿到筹牌多,谁拿虎符!”
文凤真嘴里继续缓慢地咀嚼着碎瓷,眼神一丝不晃地盯着门外,渐渐沉冷下来,晦暗不明。
冯祥扑过来,握住他的袖袍,颤颤巍巍。
“殿下,瓷片哪能是人吃的啊!”
文凤真唇角缓缓渗血,一丝血珠艳丽幽靡地流了下来,他抹了抹,似毫不在意,感知不到痛楚。
薄薄寒云掩了明月,书房里未点灯。
文凤真手指抚摸上一副摊开的字轴。
这是辽袖写的字。
大雪赈灾时,他让高官花八百两买了她一副字,那时候她脸都气红了,不顾天气寒冷,拢了兜帽就气喘吁吁来找他。
修长手指缓缓下移,落在鲜红印泥上,印泥是两个字“观鹤”。
“冯祥!”他唤了一声。
文凤真眸底不辨情绪:“把这副字还回去。”
冯祥诧异抬头,抱着字轴不知如何是好:“这……上回已经还过一趟了,只是辽姑娘不肯收。”
文凤真依旧未抬头,坐在太师椅上,良久牵起一丝笑,语气干涩:“是吗。”
冯祥也不愿干这受夹气的差事。
殿下没有亲自去过鹿门巷,不知道辽姐儿的笑容有多客气疏离,请人喝过了茶,就将人连东西一块儿请出去。
他跪在地上,丧着脸如实相告:“从前在王府,您送辽姐儿的东西,从衣裳绣鞋到耳环,再到钱财,除了光阴留下了,其余的全还给老奴了!”
文凤真静静摩挲着碟子上的碎瓷粉末,有一下没一下地碾动,似是漫不经心。
从喉头滚落的词句却异常艰涩:“知道了。”
她不肯收么,这都是他活该。
文凤真望向庭院中一株迎春树,很遥远的一个下午。
辽袖脊梁挺直,坐在明净的窗前,认真练字,她有些不好意思却期待地一笑。
“殿下不是说,我要成为女书法家的吗?”
不敢记住她每一刻懂事的样子。
看到辽袖那么高兴,他有些动容,不择手段也要送她到最高的顶点。
所以贿赂世家纷纷吹捧她,夸赞她惊才艳绝。
威逼官员高价买她的字。
只是想她路走得轻松一些,想永远霸占这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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