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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面如死灰,汗如雨下。
宁王终于站起身!眼底从困惑转为震惊,死死盯着那封信,呼吸急促。
这是红衣的遗书!
皇帝寻觅了多年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徽雪营旧部个个惶惑不安,惊惧交加,面面相觑,从対方眼底看到狠毒与畏惧。
里面或许是颠覆一切富贵权势的秘密。
首辅面色异常冷静,额头出了密密一层汗。
或许是某个无法遵守的约定。
老祖宗握着凤首扶杖越来越紧。
又或许隐藏了辽袖的身世。
这封信很大概率是真的。
传言红衣死前就只见了老淮王一面,当初闹得沸沸扬扬这封遗书就在王府里。
文凤真不紧不慢开口,落字极轻,极清晰。
“本王用性命担保这是真的,陛下认得你母亲的字迹,很多人也认得,想验证里面写了什么吗。”
门外,雨越下越大,豆大雨滴劈头盖脸地乱砸,雷闪交加中,一道极白的光映照了他的侧颜。
文凤真将信收回,转过身,微一侧脸,翘起嘴角。
“辽姑娘,你给我十步距离,我只给你半柱香时间。”
他没再说什么,一掀开帘子,老奴为他撑伞。
一伙老奴忙不迭地抱起空盒子,顾不得哑口无言的众人,踉踉跄跄跟上去。
直到文凤真走了好一会儿,辽袖眉头微蹙,脸色苍白,眼睫紧闭,恍神了好一会儿,险些跌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宋公子稳稳扶住她。
“辽姑娘,你没事吧。”他关心地询问。
那是她娘的遗书。
文凤真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有半柱香时辰……
辽袖蓦然抬头,寒气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雨声嘈杂切切,她头晕目眩,纤瘦的身子不可抑制地微颤。
并非因为畏惧,而是隐隐的激动。
原来娘亲真的留了一封遗书,可是她怎么能在此刻走!她怎么能把宋公子一个人留下!
宋搬山拍了拍她的肩头,辽袖失神地抬头,这双清澈透亮的乌瞳紧紧盯着他,唇色尽失。
宋搬山用力抚紧了她的肩头,想让她镇定下来。
“辽姑娘,做你想做的事。”
辽袖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她目光与宋公子交汇,语气艰难,特别费力才一字一句说出。
“宋公子,你相信我吗?”
宋搬山将一把油纸伞递给她,轻声在她耳边:“不用顾忌这些人的目光,去拿回你娘的遗书,这対你十分重要,我从来知道你可以做到。”
辽袖眼眸蓄起了水雾,就像迷途中的人拨开了一丝光,她擦了擦额头的水珠,逐渐清晰坚定。
“我会回来的。”
因为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因为这才是我想要把握的人生。
辽袖拿了一把油纸伞,头也不回地冲出雨雾。
一交戌时,东北角天空起了乌云。白日里火浪来去,这会儿又是扯雷又是打闪。
大雨势头不减。
少女双足踩得飞快,踩碎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水洼,一块块小镜子。
一颗心咚咚地在胸膛狂撞,嗓子眼儿干涩,像刀子刮过,每一次喘气都极其费力,喘得越来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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