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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那个小贱人了,哪有收了别人的聘礼不嫁人的道理,让咱们沦为笑话!”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无父无母,自然就得由我们这个娘家人做主,她赖在淮王府不肯走,已是伤风败俗。”
裴大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这个做大哥的把她带回来,无论用什么手段,也是合情合理!”
*
这时节天道短,天色早早黑尽,空中地下到处是打旋儿的雪花。
辽袖披着宽大的莲枝狐裘,像只轻灵的小雀儿一样,伸开双臂踩在雪地里,马车下来一名中年妇人,另一名携了医箱的老大夫。
辽袖握住妇人的手,眸底盈盈生辉:“大娘,您从东川赶过来,这一路受苦了。”
辽袖幼年丧母,在乡下庄子一直由大娘照料,大娘虽没见过世面,却也懂规矩。
她一见到辽袖,眼含热泪,捏着她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连声说:“辽姐儿,半年未见,你真是大不相同了,跟京城的大小姐也没有两样。”
“可见淮王府的风水养人,必定日日锦衣玉食养着,我们辽姐儿,本来就是正经大小姐,眼下越来越好了。”
大娘这回进京城,带来了东川专治眼疾的陈大夫。
陈大夫给二小姐看完眼睛,直言若想重见光明是有希望的,一听此言,二小姐整日的心情都好起来。
大娘进京城以来,还没有瞧瞧一国之都的气派,想请辽袖带她见见世面,辽袖正好也想带大娘好好游玩。
二小姐虽然目不能视,但天生乐观坦率,说自己对京城熟悉,可以坐她的马车一起去。
一路上,大娘时不时掀起帘子,啧啧称赞,目光中流露出期待与艳羡,毕竟大半辈子没踏出过镇子的妇人,还带了些畏怯与无知。
辽袖安抚着被火狮子惊着的大娘,初入京城时,她也是这样,水土不服,对一切新鲜事物好奇又畏惧,见着京城人氏衣着光鲜,谈吐有礼,谨言慎行不敢出错,生怕让人耻笑去。
蓦然,辽袖眉头微蹙,鼻尖嗅到一股异香,顿时心神不宁,晕乎乎的。
她转头看向二小姐,早已沉睡在车厢中。
辽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却已无济于事,她脑子一片空白,手脚软绵绵,愈来愈沉,只一双眼眸定定地望着大娘。
“大娘,你……”
辽袖娇小的身躯靠在绣榻,一根手指都抬不起。
大娘的脸上充满自责与懊悔,她满脸泪水,哭道。
“虎子被抓进大牢了,他身子骨弱,哪吃得消拷问,一个劲儿地哭着求娘救救他,我也是没法子了。”
“辽姐儿,信国公府是你亲舅舅家,怎么会害你呢,岐世子身份尊贵,能做他的正妃是多少人修不来的福气,大娘知道你胆小,你今年都十六了,嫁人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女子躲不过的一遭。”
“你嫁的人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不像咱们庄户人家看天吃饭,辽姐儿不要怕,等你做了正妃,你会谢谢大娘的。”
“大娘……你什么都不知道……”
辽袖的嗓音愈发虚弱,她面色如瓷,身不由己的晕眩感逼出泪光,羽睫轻轻颤抖,玉洁的小脸滚落泪珠,抿直了红唇,生出不可侵犯的清冷感,一对乌眸可怜极了。
马车停下,裴大保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气势汹汹。
“把辽姐儿给我抬走!”裴大保一挥手,嘴角横肉抽动。
大娘顿时慌了,连忙拽住了家丁:“大爷们,辽姐儿是要八抬大轿抬进王府的正妃,怎能这样不明不白地送过去。”
裴大保不耐烦地一手推开她,面露狠戾,痛骂道。
“乡下蠢妇!总归要做夫妻的,辽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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