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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了虎纹的长匣,一打开,少女顿时神色大变。
长匣里躺着一件心衣,哪里是正经心衣,数百颗水色上乘的碧玉珠子细密连缀而成,当啷间碰来撞去,甚是清脆好听。
贴在皮肤上沁出软玉温香,这要是穿上,哪里都遮不住,反而很容易被珠链扯住了手腕。
她如临大敌,往后踉跄几步,不敢再碰。
懒散坐在榻上的年轻帝王,本来漫不经心,见她选错了长匣,眸光微抬,直起身子,掩饰不住的促狭。
“选的好!”
他嘴角衔起一丝笑意,恶劣极了,像在笑话她的运气。
少女小心地望了一眼他,吓得欲哭无泪。
“陛下……臣妾能再选一次吗……”
“不行,袖袖不许耍赖。”
一向威严倨傲的帝王,猛然攥住了她的腕子,孩子气极了,似乎怕她耍赖,认真地同她计较。
文凤真嘴上说从来不欺负她,可有的是欺负她的法子。
谁知道另一个匣子里装了什么鬼东西?规则在他手中,他云淡风轻说什么便是什么。
辽袖委屈地红了眼圈儿,她仍然轻声求道:“臣妾……脚上已经有了一副……陛下,今天可是臣妾的生日啊……”
“话说回来,这是你自己选的。”
这哪里是给她送礼,这是在给他自己送礼!
他笑意清浅,像一位谦逊有礼的公子,将她的手拉过头顶,纤细的两只手腕已被腰带捆住。
“给朕养养眼。”
“朕要开始喜欢陪你过生日了。”他翘起嘴角。
*
辽袖心神不定,她想:今生自己与文凤真素无往来,他没有理由在匣子里放一件心衣,再说,众目睽睽之下,他还不至于如此放荡。
她咽了咽口水,手指最终落在另一个鹰纹长匣上。
京俗良宵,高高低低十万楼台,黑黝黝的屋脊铺上一层清辉,此刻临近宵禁,长街的横行甬道上,寂寥冷清,车马停歇。
雪芽掰着指头数,兴高采烈道:“姑娘,咱们收到的庆生礼,堆了三个马车都放不下,您不是愁没有钱吗?咱们这回可发迹啦!”
辽袖抿起两个小酒窝:“这些可不能卖,人家送的礼,要好好收起来,我看里头有些古董字画,等咱们有了铺子,正好挂起来。”
雪芽点点头,又想起来,姑娘前日不是卖了光阴脚脖子上的金链吗?那可是淮王送的……
雪芽望着姑娘的面色:“对了,方才进禄同我说,宫里下了一道旨意,凉侯府损坏御赐衣裳,罚俸禄半年,让凉侯好好待在家里反省,那位张贵妃更是一回宫就被下了禁足令。”
这些贵人的恩宠令辽袖有些惶惑,她只觉得万事还得小心打算。
尤其听到关于娘亲的一些风言风语,更令她惴惴不安。
临近子时,辽袖站在王府的阁楼上,雪芽为她披上一件大氅。
今日热热闹闹下来,无人知晓,辽袖的生日其实是第二天,她为了迁就裴青禾,今日提前过了生日宴。
马上到子时了,雪芽捧出一个鹰纹长匣,辽袖的笑意顿时一敛。
“姑娘还没有打开看看,淮王殿下送的是什么呢。”
她踌躇着,想着这里没有外人,辽袖咬牙,一掀开匣盖,愣住了。
雪芽摇了摇长匣,一声惊呼:“怎么……怎么什么都没有?”
长匣中空荡荡一片,确实什么也没有。
辽袖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恢复笑意,转过身,一抬头,刚到子时,沉沉夜色中升腾一丝亮光,愈来愈亮,伴随着啸声,“啪”地一声,爆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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