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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恒搞不懂是纯属他自己想多了,还是周二郎刚才那一眼里真有什么意思在里面,可他却本能有种伪装被看穿的直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是他娘给出的主意,说周凤青只有一个病秧子独子,眼珠子一样疼爱,狠心让他淋了冷水,命他等在周二郎去往养心殿的路上,说周二郎必定会有所触动,爱屋及乌。
周二郎抬腿从轿上走下来,冲赵正桓礼貌回礼,笑道:“皇子们的先生无一不是当世大儒,半个圣人般的存在,这先生之名,二皇子羞煞周凤青了,实在愧不敢当。”
赵正桓恭维道:“周大人十几岁中秀才,二十二岁不到就考上状元,且是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六元及第,禹北赈灾——”
“二皇子,会读书和教书育人做学问是两码事儿,先生二字且莫在提。”周二郎开口打断他,在切莫在提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周二郎显然高估了赵正桓,对方完全没听出他已经极为明显的话外音,还想说什么,周二郎脱下自己的皂色披风为二皇子披上,温声道:“早上才下过雨,天气阴冷,二皇子看着似是染了风寒,怎么不多穿些衣裳再出来。”
周二郎的声音温暖而富有质感,略显平静中带着一点儿随性慵懒,与永和帝平日里对二皇子高高在上的冷漠中带着嫌弃的语气截然相反。
披在身上的衣物干燥而带着淡淡的体温,似乎还有好闻的清香,一时间二皇子竟从这个只大他八、九岁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父亲般的温暖。
“多谢先——”
周二郎笑着打断他,“二皇子唤我名字就好。”
二皇子如何能真唤他名姓,见他坚持,只好道:“正桓多谢周侍郎关心。”
周二郎解释了一句:“二皇子的抬爱,周凤青感动,只是人言可畏,尤其是周凤青如今得了陛下几分荣宠,身上任何一点小的过失都可能会被人无限放大,拿去做文章,还望二皇子多多体谅。”
“大人不辞劳苦为父皇分忧,天大的功劳在那摆着,我看他们就是自己不能干,还妒忌别人能干!”
周二郎听出他话语里的恭维之意,笑了笑,“食君俸禄,与君分忧,都是为人臣子的分内之事,我辛苦些不算什么,关键是能让陛下少些操劳。”
话锋一转,他似是顺口一说:“常常见到五皇子过去给陛下请安,二皇子倒是遇见的极少。”
第191章
听闻周二郎此言,二皇子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怨毒之色,又迅速掩饰了,低声道:“是我愚钝,不若五皇弟那般得父皇的宠爱,怕是惹了父皇的怒,更不利于他老人家的身体康泰。”
周二郎不赞同道:“本官素闻二皇子殿下谦逊仁义之名,殿下又何须妄自菲薄,陛下是皇帝,也是您的父亲,想来天下没有哪一个父亲会拒绝孩儿的孝心,殿下想多了。”
二皇子低下头,喃喃道:“我没有五皇弟命好,有一个出身贵族的好母妃,还有一个好舅舅,可倘若有人愿意帮正桓一把,正桓定当学那玄德公一般厚待恩公。”
这是把他自己比作刘玄德,把周二郎当成孔明了。
赵正桓同周二郎不在一个层级上,他这点儿画大饼的小把戏在周二郎眼里什么都不是,周二郎只是笑笑,说是怕耽误了陛下的召见,就先走一步了。
赵正桓望着周二郎远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一时间摸不透周侍郎这是表态还是没表态?
把披风给了赵正桓,周二郎一时间还觉得有些冷意,好在是坐着轿子,很快就到了养心殿外,小太监见是周大人,忙殷勤跑进去通传。
养心殿东暖阁内,永和帝正斜靠在枕头上看奏折,单手撑住额头,一脸头疼不耐之色。
魏伦轻声上前为其按摩两侧的太阳穴,“陛下,您已经看了大半天的折子了,该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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