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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笑话,饭都吃不香。
周老爷子心里堵得难受,把麦子全部运回家后,一头倒在炕上,早饭也不肯吃。
周大郎倒觉得这些日子天气较往年太过反常,吃饭前是大晴天,一顿饭没吃完就可能下起瓢泼大雨,庄稼长在地里那都是老天爷的,真正收回家才能算是自家的。
只不过他干着急,却无法出言安慰。
周锦钰一掀门帘儿,探出头来,“爷爷,吃饭。”
老头儿听见是小孙子的声音,没起身,只把头扭过来有气无力道:“钰哥儿,你去吃吧,爷爷不饿。”
周锦钰闪身进来,伸手拽老头儿的大手,“爷爷,你快点儿起来吃点儿东西,吃饱肚子一会儿才有力气干活儿,一会儿下起雨来,会把咱家麦子淋坏了,要去把麦子盖起来。”
周老爷子一骨碌翻身坐起,“钰哥儿,神仙他老人家告诉你一会儿要下雨?”
周锦钰眨了眨眼,“前天爷爷烧香的时候,他老人家不是都说了吗,只昨儿个是大晴天,这几天都有雨,这会儿他说不定正在别的地方降雨,一会儿就赶到咱们这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老天爷最近这喜怒无常的劲头儿,谁知道一会儿天气会啥样儿。
既是都收回来了,先安置好再说,老头儿摸了摸孙子的小脑瓜,“乖娃,咱爷儿俩去吃饭。”
天儿热,一家人干脆在院子里葡萄架下支上桌子开吃,刚端起饭碗儿,高氏扭着腰不请自来。
“哟,你们一家子可真够能干的,我刚才瞅见外面垛了好几大垛麦子,不会是干了一天一宿把七亩麦子全都收回来了吧?——啧啧啧,你瞅瞅这弄的,可是亏大发了,再多长两天能多收好些斤呢,我都替你家心疼。”
周凤英白了她一眼,嗤笑,“还真用不着你操这心,俺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俺家二郎有功名在身,官家给免80亩地的税呢,多收能多收多少,比得上交得税多?”
高氏被噎回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心说嘴硬个啥,心里面苦不苦,你们自己有数。
她探着身子往周家饭桌上瞅,撇着嘴,“呦,这今年刚还完债,饭食就上去了呀,前些日子才买了猪肉吃,这又吃上鸡蛋羹了。”
说完她眼角耷拉着斜掠过周锦钰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格外大的大脑袋,阴阳怪气道,“我看你们家这娃子身子够虚的,这鸡蛋的养料大,可别吃多了虚不受补,再给补出什么毛病来。”
这可是鸡蛋,贵的时候十文钱一个,她都舍不得吃,凭啥给这半死不活的小崽子吃,早死早干净,活着也是拖累周家,浪费周家的钱财。
浪费周家的钱财就是浪费翠香将来的口粮,周家花钱如此大手大脚如何能给翠香攒彩礼钱。
这次不等周凤英张口,周大郎“腾!”就站起来,屁股底下凳子因为起身太急,咣当!倒在地上。
周大郎一脚踢开,裹挟着一身寒霜般的冷气直奔高氏,接近两米的身高居高临下往高氏面前一站,目光凶狠!
除了周家人,没人知道钰哥儿活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小小的娃喝了多少药,遭了多少罪,孩子喘不上气,成宿的睡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必须张着嘴巴靠喉咙帮助呼吸,因为总是张嘴呼吸,经常嗓子里犯炎症,娃子喝口水都疼。
娃子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好难受”“死了是不是就不难受了。”
或许是命苦的娃子懂事儿早,钰哥儿好像知道他自己活不长,但他还是努力活着,不是为他自己,为他娘,为他爹,为了疼爱他的大伯,爷爷和奶奶。
自己虽然是他大伯,可和他亲爹没啥区别,二郎在外面求学,想孩子不能回,回来就要花路费,有那路费钱不如给娃抓药。
二郎从小就是个心硬的,永远能分清轻重,他要考科举,他知道比起父爱,钰哥儿需要的是钱,更多的钱,更好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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