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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真是想得周到。”晏晩再也坐不住,缓缓跪于地上,面朝着父亲大人的方向,眼睛却是朝下望着的,下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不知父亲这次又在外面欠下了多少,竟是需要卖女儿了吗?”
“砰!”上好的临涣镇青釉茶杯在晏晩的身侧四分五裂,滚烫的热茶喷溅到她的身上,更有细碎的瓷片飞溅而起,姣好无瑕的右侧脸颊洇出一道血痕。
这套青釉茶杯还是今年生辰时,晏晩特地去青釉产地临涣镇让人家烧制的,只此一套,晏父很是喜爱。
“晚儿!”李氏再也听不下去了,从内室飞奔而出,忙从身侧扯下手绢按住晏晩脸上的伤痕,却又不敢太用力,整个手都在抖。不管是娶还是嫁,女子的脸都是最重要的,怎么能有伤痕?
滚烫的泪珠一颗又一颗,砸在晏晩的手背上,说出的话却让她心更寒了:“儿啊,苦了你了,你就答应了吧!三百万两啊,你让你爹怎么办呐?”
“慈母多败儿!”周旋了半天,晏父实在是没有脸面告诉自己的女儿实情,谁知发妻一句话就拆了自己的台。他如同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青天白日下,怎能不叫他臊得慌!
晏父本想拂袖离去,但这件事没个着落怎么行,只能焦躁地来回跺着步,拿出大家长的威严沉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得你悔婚!”
“我嫁了,这三百万两呢?”
“自然是程家出。”晏父被不孝女气得吹胡子瞪眼,原本还算清朗的脸庞,让晏晩感觉陌生又扭曲。
“真是桩再划算不过的生意,”晏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语气轻柔,缓缓伏下身,额头抵在交叉的手背上,向着晏父的方向,声音清清泠泠,“女儿愿嫁。”
“你嫁也得嫁,不嫁……”原本还想施压的晏父连忙停住,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磕磕巴巴地连忙改口,“好好好,爹爹的好闺女!下月十六,黄道吉日,学堂就不去了,好好准备吧。”
连珠带炮地交代完,晏父哼着小曲儿迈着轻快地步子出了花厅,为着三百万两的事,他可是整整半月没休息好,也该去梨园听听小曲儿了。
李氏见人答应了,心里实在是心疼,但又实在没办法,那可是三百万两真金白银啊,把整个晏家搭进去都不够啊。她扑在仍旧弯腰伏地的女儿身上,哭得肝肠寸断。
晏晩的眼眶胀得酸涩,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父亲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剜了她半天的心。孝与不肖就在一念之间,就让这三百万两全了二十一年的养育之恩吧,值了!
***
成年之后,程母便鲜少进入程维予的起居室,这还是这些年的头一次。
程母本是江南知名丝绸商贾赵家的嫡女,嫁予程父,夫妻恩爱,举案齐眉,育有一子,虽然是个双儿,但仍宠爱有加,无奈程父早逝,整个程家全靠程母一人之力撑了起来。近些年,程家的各路旁支虎视眈眈,连小程维予六岁的堂弟上月也抱上了大胖儿子。
这两年,程母越发觉得吃力,不管是生意上,还是身体上。生意上虽然已经让亲子全权接管多年,但维予为人刚正,做生意能做稳,却不一定能做大做好,程家这百年的基业,若是在自己百年之后落到旁支手中,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早逝的老爷。
因而,维予的婚事必须提上日程了。而欠下巨款,处处碰壁的晏老爷刚好撞进了程母的视线。她特地去打听过,晏家小姐晏晩,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经商才能,真真是上选。
晏父也没让她失望,只过了一夜便同意了。
三百万两啊,区区一个女儿算什么,即使是自己的继承人。
“维予,娘亲手给你炖的莲子汤,清热下火。”晏母陪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坐在桌边,欣慰而又感慨。
“娘亲何苦自己下厨?”程维予放下手中的《商经》,双手接过白瓷小盏,细细地品尝起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母子俩经历了风风雨雨,向来有话直说,程母也是个直肠子,便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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