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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姊妹受委屈了,我还会管。今天,我不为宫女太监说话,明天我不为臣妇臣女说话,后天我坐视兄弟姊妹受委屈,等到我遇难的时候,世上还有人为我援手吗?”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儿得矣。皇帝心里有些自豪,可还记得是在什么场合,把满心骄傲压了下去,装着生气的样子。
“至于父皇说的,我也想过。我本不是母后亲生,民间还有句话叫后娘难做,事实上,儿女也难。母后在时,骂过我,罚过我,我们还是亲母子,一样濡慕慈爱。而今,做什么都要顾忌着。可是父皇,人不能为这这些顾忌就不做事啊。我知道会有人借题发挥,把一对小儿女的婚事上升成朝堂倾轧,可是父皇,难道我们这些皇室公主就只能做旁人争夺的旗杆,成为胜者装裱门面的功勋吗?”
“胡说,堂堂天家血脉、皇室贵胄,如此自轻自贱,你置朕于何地?”
“不是女儿悲观,若坐视大姐姐走入这样不幸的婚姻……物伤其类罢了。”景华低头,切切哭了起来。
景华讲道理,皇帝还能和她讲道理,景华哭起来,皇帝能怎么办?皇帝看她抖动肩膀,压抑得哭声仿佛在心里闷响,无奈拍着她的肩膀道:“刚刚不还理直气壮的,现在怎么掉金珠子了?”
“委屈!”景华昂呜一声扎进皇帝怀里,“父皇,你是我阿爹!人家女儿受了委屈,做爹的恨不得吧把负女儿的混小子大卸八块,你却来审我,审犯人似的审我,还不许我委屈了!”
“行,行,行,谁敢给你受委屈,朕这就去大卸八块行不行?”
“就父皇,就父皇欺负我呢!”
“你呀。”皇帝无奈,“朕知道这事儿不怪你们姐妹,只是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直接和朕说,朕难道会委屈你们?”
“这能说吗?上回萧六打碎了大姐姐亲手刻了半年的白玉佩,那是给兰嫔娘娘做寿礼的。大姐姐哭了小半月,父皇还说萧六不是故意的,还赏些红翡,明知道大姐姐最讨厌红翡。”景华抽泣一声:“大姐姐也是怕了,她说,若是父皇亲眼见了,仍要她嫁,她也就认命了。”
皇帝仿若漫不经心道:“她自己在课堂上把玩,这才不小心撞碎了。”
“现在大姐姐都不和我们一个学斋了,明明是萧六那皮猴子和唐七追着闹撞到大姐姐才压碎了玉佩!我知道萧六肯定不是故意的,可父皇也不偏帮啊!”景华表现得像一个受了委屈只等父母做主的小孩子,谁对谁错不要紧,我要的是父母就站在我这边。
“好了,好了,不哭了,父皇知道了,回去就补婉华十方白玉佩可好?”
“那还差不多,大姐姐最爱白玉了。”景华拿皇帝袖子擦脸,又嫌弃绣纹硌着自己,掏出帕子擦拭。
皇帝想了想,又问:“你说,婉华的婚事该如何办?”
“我怎么知道,父皇做主就好,只要不嫁给婚前养外室的混蛋,朝中肯定还有青年俊杰的吧?”景华从袖子里掏出小巧的铜镜,一边整理仪容,一边漫不经心道:“罚萧二一个人就好,别牵连旁人。人家都说纨绔子弟坑爹,自己闯祸,一不小心就把家里人带累了,这上过战场的,坑起爹来也不手软。实际上,人家萧二老爷沙场喋血,谁知道京里的事情啊!”
景华无时无刻不在展现自己的态度:就事论事,绝不迁怒。
皇帝感受到了她的诚恳,可皇帝就不是不迁怒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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