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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或许为了这逝去的年年月月。
“……是我的不好,待我死了,自去给爹娘哥哥们请罪罢。”
她也快死了吧。
魏太妃嚎啕大哭,哭到最后,她摸索从贴身的怀中取出一枚金令。她细细摩挲着这枚有些陈旧的金令,这是她父亲留给她的,是魏太妃始终牢牢握在手里的魏氏核心势力,包括亲兵、培养基地、最关键的暗产,等等。
她把金令塞进燕长庭手里,“这是我父亲给我的。”
她去了之后,便给了燕长庭罢。
至此,她把魏氏的所有东西都统统给了燕长庭了。
她喃喃,闭上眼睛,眼泪自眼角溢出。
却不想,下一瞬燕长庭却把金令塞回来了,魏太妃吃惊睁开眼睛。
燕长庭声音也很沙哑,他却毫不犹豫把金令推了回去,他盯着魏太妃眼睛,“你拿着,你会好起来的!”
他哑声:“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祖母!”
“我还要为你养老送终,但不是现在!”
燕长庭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可这一刻,偏偏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他赤红眼睛,眼泪往下淌,他竭力克制自己的哽咽,一字一句。
魏太妃有些怔忪,燕长庭眉眼中,有一种宁折不弯的倔强,把那枚金令死死塞回她手里,力道大得惊人。
魏太妃怔怔了一会儿,颤抖地手,伸手碰触他的脸颊,燕长庭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脸上。
炙热的体温,潮泪的濡湿,两厢夹杂,她的手心感受到一种滚烫的温度。
魏太妃手心颤抖起来,她的心也在战栗,一瞬间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剧烈颤动片刻,她说:“……好,好。”
就听你的。
眼泪长流,她痛哭失声,只是这一刻的哭声,却少了几分悲哭。
她呜咽着,嚎啕大哭。
燕长庭俯身,把这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抱了起来,拥抱在怀中。
他感受到眼泪的温度。
眼眶突然承受不住,他仰首,但眼泪还是哗哗往下掉。
……
燕长庭很久很久,才从魏太妃的营房出来。
期间,胡大夫被叫了来,熬药喂药,还有擦洗清洁的冷水热水,稀粥肉汤,一直到了快中午。
燕长庭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态度待人,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他出来的时候,是正午,午后的阳光洒在檐前的庭院里,他伸出手,阳光落在他的手心,是金色的。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久远的画面,那是一个幼年的片段,乳母和丫鬟还在还好好的时候,胖胖的奶母抱他都庄子里溜达,哄道:“哥儿乖乖,快高长大。”
他哈哈笑着,颠颠跑着,那时候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身上也是炙热的,有温度,他伸出两只小手,抓住的就是金色的阳光。
燕长庭有些怔忪,原来,他也曾这般兴高采烈拥抱过阳光么?
都多少年了,他没留意过了。
原来阳光不单单只有刺眼晒人,它还拥有温度和希望。
燕长庭伸出手,托着那片金色的炙热阳光,一握住拳,却感觉阳光留了手心。
他抬眼,沈箐站在院门外,正微微笑看着他。
他冲她笑了笑,笑容中有一种释然,他突然明白了,明白了沈箐一直以来对他说过的话,还有今早和他说的那席话的意义。
燕长庭一瞬不瞬看着她,移不开眼睛,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前,她站在门檐下,阳光晒不到,但燕长庭还是能清晰感到刚才阳光留下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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