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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膝下的那个人早就被扎地血肉模糊成一片,只能通过那张脸看出,这个人是掌门那个首席徒弟钟离泽。
偏偏浑身都快碎成一滩烂泥了,却还微弱地转动眼珠。
他还没死!
云谏从没见过将夜这个样子,令他感到陌生至极,他皱着眉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少年那只被血液沾地黏腻不堪的手。
“将夜!”
他又喊了他一声,这一声像是唤回了少年的魂。
少年蓦地停滞了机械重复的动作,缓缓转头看着云谏。
那双空洞的杏眼茫然地眨了眨,有血珠自睫毛上滴落,滑入眼眶,染红了黑极深邃的眼珠。
他盯着云谏看了好一会儿,眼底的空洞才渐渐散开,圆润的眼慢慢溢出委屈的泪珠,混合着血滑落脸颊。
喉咙哽咽着,像是崩溃至极后再难发出声音,却强迫自己颤抖着说:“师、师尊啊……”
少年浑身都在颤,从刚刚近乎濒死的安静中缓过来,抖地厉害,他弃了剑,双手使劲握住云谏的手。
可他手上沾了好多血啊,滑腻腻的,根本怎么都捧不住师尊的手。
而且……他的手好脏啊。
师尊的手那么干净,他怎么能……
他对着那双忧心忡忡的桃花眸,忽然有些害怕了,声音抖地不成样子:“师尊,我……我杀人了,我把手弄脏了,我……”
他慌乱中蓦地回头看了一眼将死未死的钟离泽,猛地摇头:“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杀人,他还没死呢……他还活着,我不算杀人……对吧?”
不断乱颤的眸子慌张地看着云谏,期望得到他的认可,告诉他:对,你没杀人,别看了,那都是幻觉。
可是,钟离泽这个样子已经和死没什么区别了,除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之外,五脏六腑都被彻底捣得稀烂。
将夜从来是不敢杀人的,甚至不敢伤人。
他连看着别人被鞭笞都直皱眉头,好似那些疼痛都能被他感同身受一般,更别说亲手将一个人折腾成这样。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
云谏心口抽痛地厉害,他红着桃眶,一把将满身血污的少年拥入怀中,喃喃地哄着:“对,你没有杀他,他还活着,你没有杀人。”
好像只因为这样一句认可的话,将夜就如释重负般重重喘了口气。
他看着自己的手弄脏了师尊的白衣,又极怕地要推开他,嘴里嚷嚷着破碎的声音:“都是血,弄脏你了……”
“没有!没有弄脏!”
云谏猛地又将他拽回怀里,死死地拥着。
他不想追究将夜为何杀钟离泽,更不去想这样做的后果,只是心疼于自己离开他这么一会儿时间,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难以想象自己若是再晚出现一会儿,他又会出什么事。
云谏捧起少年的脸,那张挂满了泪痕,沾染了血污的,尚显少年气的稚嫩脸颊上布满了惊惧与不安,委屈又害怕。
云谏抬手一点点擦掉他脸上的血迹,甚至不怕脏地吻去少年不断从杏眸中渗出的泪痕。
“别怕,我在你身边,再也不留你一个人了。”
抱着他,哄着他,看着他因自己怀抱中的温暖而一点点沉睡过去,终于消耗干净这倏然爆发难控,又极致凶猛的灵力。
云谏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又咬了咬牙度给将夜,去安抚那股躁郁。
他必须带着他赶紧回神隐峰,撑不了多久了,再这样下去,他连人形都要维持不住了。
拦腰抱起沉睡的少年,他斜睨一眼近乎濒死的钟离泽。
钟离泽说不了话,也没有动弹的力气,他只要稍微挪一下,腰间最后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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