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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守着,虽然看得出赫连恒在极力忍耐痛,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疼。等到所有的棉线都被抽走之后,宗锦已经疼得整个背都失去知觉。有血和伤口渗出的脓液混杂着从线口里流出来,军医立刻用干净纱布替他收拾干净,再敷上厚厚的药粉,换上新的纱布包扎,伤也就算处理得差不多了。
“勿要碰水,药方我已经开好了,每日三次不可少。”军医冲赫连恒道,“主上也是,半个月后自当行动无碍。……我这就去安排人抓药。”
“嗯。”
男人应了声,很快宗锦便听见军医离开时的开门声。
疼痛过后,他就像是刚打完一场仗似的,浑身力气全无,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将头埋着,动也不想动。他闭着眼,就听见男人很轻的脚步声抵达了他身旁;接着床榻稍稍动了动,陈旧的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男人就在他身侧斜斜坐下了,腿侧挨着他的手。
“……睡会儿。”他听见赫连恒说。
接着男人便替他将摞在腰际的衣服拉起来了些,又转手去拿放在里头的被褥。
这些照顾人的本事,宗锦自愧不如,也不知赫连恒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贴心的手段。他仍没抬头,嘴唇也压在枕面上,让他声音发闷:“……不睡,躺一会儿便出去。”
“出去做什么?”
“这屋是给你睡的,你睡。”
“何时变得如此讲规矩了?”赫连恒打趣儿似的说。
“谁跟你讲规矩,”宗锦说,“伤员清点完了,我要去看看景昭。”
“景昭在三营里休息,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去看他。”
男人的声音忽地好似靠近了些,接连着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脖颈处,凉凉的痒痒的。再往下一句,那话语便如同压在他耳朵上说的,近得令他别扭:“当务之急,是养好你的伤,其他的事无须管。”
“我又不是残废了……”
宗锦还了句嘴,那阵痛也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他便忽地翻身,作势要起来。
可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他看见赫连恒的脸近在咫尺。男人的鼻尖几乎跟他的鼻尖撞上,他颈间那些凉凉的东西是赫连恒并未束起的头发,在他起来时自然地滑落他肩头,落在他的胸口。
他哪里想得到,赫连恒竟弯着腰,离他如此近。
刹那间宗锦都忘了躲开,目光沉进赫连恒的眼眸中,迟钝地保持着那姿势说:“……我好得很……”
“我知道……”
二人的话语都变得很轻,谁也没试图撤离。
“你靠这么近做什么……”宗锦又说。
“看看你肩上的伤而已……”
“肩膀又没受伤……”
“在久隆时被洛辰欢弄出来的伤。”
“……早就痊愈了……”
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在此刻倏然远去,宗锦能感受到自己胸口里的心跳动得剧烈,仿佛在鼓噪催促他,有什么事他现在非做不可。
男人垂下眼帘,看着他的唇:“落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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