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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映成了深红,宛若血色。
而在他身后,轻骑如同绵延不绝的河流,奔腾着涌向他们。队列中好几杆四棱旗在风中狂躁地飘摇,在眨眼功夫间便抵达了城门口,像一柄锐利的刀,直插进救火的列队中。
“不杀平民,不杀俘虏,”赫连恒扬起手中刀,扬声道,“剩下的,给我杀——”
“杀!!杀!!”
宗锦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头一个举刀应声,随后全军的呼声便震耳欲聋,甚至要盖过火事的杂声。
惊慌失措的守城将立即高声喊:“回撤!!回撤!!全都给我撤回来!!!快!!!”
但来不及了。
大火不仅仅诱使他们将城门大开,也成了天然的遮掩,叫他们根本无法察觉到敌人的逼近。训练有素的兵士倒还会立刻后撤,可平民哪有那么快的反应,有些人愣在原处,有些人则丢掉手里的器械没命地往回跑。可两条腿的人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马?赫连军直直冲向城门处,几乎在电光石火间将通往城内的路给占住了。
宗锦冲在最前列,甚至超过了赫连恒;那些就在城门边上、依令要关闭城门的兵士被他一刀一个,毫不留情;城内还在送水的平民惊慌失措地叫起来,惨叫声此起彼伏,骇人听闻。
过往在战场上时,他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尉迟岚不比赫连恒,从不讲些虚假的仁义道德;因为知道弱小的下场便只有死,他也从不会因为仁慈而给自己留下后患。就比如过去的中行家,要斩断仇恨的连锁、要永绝后患,他不会介意灭人满门。即便有些事并非他的命令,也并非出自他手,他也一一认下,由得世人当他是恶鬼。
可不知怎的,今日的他有些奇怪。
他记挂着赫连恒的伤,时不时便要回头看,确认赫连恒的安全;这是因为他和赫连恒之间不干不净邋里邋遢的情,他倒是懂。
可他的心有些莫名的堵。
尤其是听见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声,他只觉得刺耳得厉害。
大约是“宗锦”这具身体,从未上过战场,从未摈弃掉过身为人的情,才会如此不适吧。
“上城楼!!!”宗锦如此想着,一边拼杀,一边怒吼着指挥,“把上面的主将给我生擒了!!!”
往往开战之后,是谁在下令,兵士们也难以分辨;因此谁嗓门够大,谁的命令便可生效。宗锦这声怒吼让好几队人迅速下马,一路拿着刀往城楼上杀;而另一边,漆城的平民正在发了疯似的一味往城中跑,城里巡逻的兵士则全然相反地从里往外,正面应敌。
“来队人跟我杀进去——!”
他操着丛火刃,在漫天火光与悲鸣中,驭马冲向城里的兵士。
长***向他,他游刃有余地躲过,再反手用丛火割破敌人的喉咙。箭矢射向他,他就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刀反手一挥,便听得叮叮当当一串响,箭矢悉数被他挡下。
恐怕乐正根本没想过,赫连恒重伤之下依然想着的是设法进攻,漆城里的兵士与赫连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不管是本事,还是战意,都不可相提并论。
外头那些被拦了路的平民汉子,终于意识到这是敌袭,胆子大些的便捡过武器和赫连军动手,胆子小的既不敢往城门跑,又被大火围困着无处可逃,什么都做不了。
一切就如同宗锦的算计,乐正就算读懂了此计的深意,也没有破解之法。
赫连对乐正,结局早便可以预判。
若是连个枞坂都打不下来,那赫连也枉称天下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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