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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凉飕飕的寒风足够宋景辰头脑清醒,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也足够他想明白很多问题——所谓皇恩浩荡,真他妈是再虚伪不过的东西!
他只不过是不想被人任意拿捏,皇帝就能上升到立场问题,伴君如伴虎诚不欺人。
宋景辰又想到师父萧衍宗的话,不要对皇帝心存幻想,要么完完全全置身事外,要么主动出击掌握话语权。
朝堂之上立场永远比对错重要……。
景辰虽倔强,却绝非迂腐之人,他心里想通透了,也就没有刚开始被罚站时的屈辱不自在了,这一切不过是皇帝敲打他,让他听话的手段而已。
他凭什么要被皇帝牵着脖子走,他凭什么就不能掌握博弈的主动权?
日头西落,一只只悬挂在廊檐下的红灯笼逐次被点亮,橘红的光圈在晚间的凉风中轻轻摇曳,赵鸿煊此时已经用过了晚膳,吩咐人宣景辰进殿。
“臣见过陛下,给陛下问安。”宋景辰进殿后在皇帝身前不远处驻足行礼。
赵鸿煊抬眼看他,呵呵笑道:“你瞧瞧,这一天的朕都忙糊涂了,忘记你还在外面等着,冻坏了吧——苏全,快给景辰赐坐。”
宋景辰低头不语。
赵鸿煊的视线压过来,“你是在怪朕?”
“臣不敢。”
“你不敢么?”
宋景辰忍不住顶嘴道:“陛下您难道不应该先问清楚话再给臣定罪么?”
见宋景辰这般气鼓鼓顶撞自己,赵鸿煊的疑心反倒下去了一些,少年人或许意气用事的可能性更大,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或许并未意识到太多。
不过即便是意气用事,宋景辰也缺少对皇家的敬畏之心,换个人敢像他一般意气用事么?
敢像他一般当面顶撞天子么?
这性子得磨一磨,得让他明白,身为臣子最重要的不是本事有多大,是要学会听话,是要足够忠心。
想到此,赵鸿煊的脸拉下来,一拍桌案厉声道:“放肆!”
皇帝雷霆之怒,养和殿内一片瑟瑟,宋景辰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不知所措,往日活泼黑亮的眼睛里也染上了惶恐,就连下跪请罪也忘记了。
赵鸿煊冷笑道:“你不是熟读大夏刑律么,朕问你,对皇帝大不敬,你该当何罪?”
景辰显然被刚才皇帝的震怒吓到,低着头不敢吭声。
赵鸿煊继续道:“你哑了还是聋了?朕在问你话呢。”
宋景辰:“!!!”
宋景辰心里飙出一连串博大精深,尽管是陪着皇帝演戏,他心里仍然感到难以接受的愤怒和屈辱。
赵鸿煊很清楚“不吭声”是少年人最后的倔强,但他是天子,服从才是身为臣子最该具备的品德,赵鸿煊猛地提高了音量:“宋景辰你可知罪?!”
宋景辰心里想:你喊什么喊,今儿换成是我爹你敢这样戏弄他吗?你不过是欺我年幼罢了,你真敢对我怎样么?
你不敢。
你连动我一根手指头你都不敢,你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景辰头一次感受到权力带给自己的底气!
猛然间,他意识到,面对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有了选择权,他可以像当初那样跟皇帝装痴卖傻,他也可以选择不。
他才是主导者。
想到此,宋景辰适时服软,他道:“请陛下息怒,景辰知错。”
“你错哪了?”赵鸿煊斜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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