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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就跟在他自己家里一般随意。
连他这个皇后的亲外甥都用得小心翼翼,宋景辰凭什么那么随意?
所以他就用手里的青花瓷盏砸向了宋景辰。
没人知道瓷盏即将出手得一刹那,他胆怯了,他不敢砸他,他竟然不敢砸他!
若非如此,他投壶虽比不上宋景辰,可也不弱,如何在那么短的距离砸不住一个人,是他的手先一步歪了……
宋景辰就是他的克星,自从遇上宋景辰,他的人生就开始变得黯淡无光,而宋景辰就像被老天爷开了光一般,干啥啥成,光芒夺目!
他范庆阳不会就这般认输,绝不!
范庆阳微微垂着眼睑,收敛心绪,慢慢捏起碟子里的一小块桂花糕往嘴里塞,他咬牙切齿咀嚼着,就听高讳道:
“范兄,我约了那宋景辰明日晌午在上善楼小酌,届时还要请范兄从旁作陪。”
“咳咳咳……”范庆阳猛地干咳起来,他忙端过手边茶盏,用力猛灌几口,总算咽下噎在嗓子眼里的杏仁酥,随后又狼狈地掏出帕子擦干净嘴角。
范庆阳顾不上尴尬,连连摆手,“高兄,此事万万不可。”
“这是为何?”高讳不解。
高讳并不清楚范庆阳与宋景辰之间的恩怨,范庆阳自然不可能傻到跟高讳说实话,这不就等于告诉高讳,他拿高讳当枪使了么。
范庆阳往前倾了倾身子,“宋景辰的为人做事高兄当也听说过一二,此人在外面最是高调狂傲不过。
若是有第三人在场,他便是想要巴结咱们家贵妃娘娘,怕也拉不下这个脸面来,高兄以为呢……”
范庆阳不怀好意地拖拉腔调,桌上两人对视一眼,发出哄笑。
正这时,高府的管家从抄手游廊的远端急匆匆走来,待走到近前站定,瞧见范庆阳也在,欲言又止。
范庆阳作势起身:“高兄,时候不早,范某该告辞了。”
高讳为表亲近,拉他坐下:“范兄才刚来一会儿,怎么就急着走。”说罢,他看向对面站着的管家,“范兄不是外人,有事尽管回禀,你去宋家他们怎么说的?”
管家为难道:“公……公子,景辰公子说他今日太过繁忙,抽,抽不出空来。”
“!!!”高讳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一点点龟裂开来——啪唧,掉地上摔得粉碎。
面子掉地上了。
范庆阳也是愣了一瞬,随即又觉得这是宋景辰能干出来的事儿。
当初他范庆阳可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外甥,太子殿下的亲表弟。
那又如何,宋景辰照打不误。
何况现在高贵妃还没做上皇后,龙胎也还未落地呢。
想到此,范庆阳一拍桌案:“岂有此理!早就知道宋景辰为人猖狂,想不到他竟然猖狂到不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陛下如此宠爱贵妃娘娘,他这是在打贵妃的脸面还是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呢,简直欺人太甚!”
高讳本来就火冒三丈,被范庆阳一番火上浇油,阴沉着脸,腾一下站了起来。
范庆阳忙离座过来,假惺惺扶他坐下,“高兄先消消气,此人仗着父兄庇护,陛下宠信,猖狂也不是一两日了,何苦与他置气来着。”
高讳抻着脖子怒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范庆阳一笑,替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高兄稍安勿躁。”
高讳接过茶杯猛灌一口,用力压抑胸口怒火和戾气,忿忿发狠道:“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
范庆阳焉能看不出他是虚张声势,实则心里没底,高讳骤然富贵,若是对方软弱退让还好,若人家真是硬茬子,他心里肯定发虚。
这同当初的自己何曾相似,不止色厉内荏相似,连愚蠢都是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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