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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的意思,彼时她刚服下药,内劲全失,最是体弱的时候,晴娘怎么会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赶路?
许是察觉到她的想法,晴娘只皱眉对她说:“你已经不是春琼楼的人,当好你的良家女子。”
冷淡简短的一句话,拦住了十鸢要问的问题。
没几日,陆行云就带她离开了衢州城,对衢州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一概不知。
十鸢忍不住地皱眉,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晴娘和顾姐姐这么郑重对待?
十鸢往前面灯火通明的楼阁望了一眼,她深呼吸一口气,不论发生了什么,如今她没有选择离开,总会有机会知道的。
如今她关注的是陆行云。
陆行云替她赎身,另有目的,即使晴娘不同意,陆家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当年李氏挟天子以令诸侯,胡作非为,后来诸王清君侧,李氏倒台后,如今留守在长安城的乃是幽王胥铭泽,幽王是当今幼帝的亲叔父,但谁都知道,从三年前幽王兵入长安的那一刻起,当今的这个皇帝早就名不符实。
如今天下看似一体,实则早就三分,幽王留守长安,而晋王和祁王则是分别割据了西北和东南。
三方勉强维持着表面安稳,但明眼人都清楚,这所谓的安稳岌岌可危。
而衢州城的位置有些微妙,位于祁王领地,也和幽州城接壤。
陆家虽是在长安城,在幽王前却算不得重用,陆行云带她回京城,不过也是为了讨好幽王,或者说是讨好幽王的心腹——戚十堰。
当年戚十堰随胥铭泽兵入长安,等胥铭泽留在长安后,他又回到幽州城替胥铭泽镇守幽州,世人皆知,戚十堰乃是胥铭泽的左膀右臂,由他推举,必然能得胥铭泽的看重。
十鸢望向铜镜,铜镜中的女子和她对视,倏地,她扯唇轻讽。
能让陆行云编出这么一个理由也要替她赎身,自然是因为她这张脸。
戚十堰虽是权高位重,但也算得上不近女色,至今未曾娶妻生子,陆家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戚十堰有位早亡的年少青梅,二人年少相伴相知,感情甚笃,那位女子更是为救戚十堰而死。
十鸢前世见过那位女子的画像。
和她至多只有五分相似,但这五分相似,也足够陆家不惜耗费千金秘密带她回京,给她一个养女的名分,再将她送往幽州城,进献给戚十堰。
她了解陆行云,或者说,她了解陆家人。
眼前摆了一条捷径可走,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
即使晴娘拒绝了陆行云,陆行云也还会再来,十鸢垂了垂头,她忽然叫来诗意。
诗意不解:“姑娘怎么了?”
十鸢握住杯盏,茶水很烫,但她仿佛察觉不到,依旧紧紧握住杯盏,她吩咐:
“去查一下,陆行云如今暂居何处。”
前世陆行云住的是客栈,她不能保证陆行云如今是否还在那个客栈。
诗意有点懵,姑娘不是不想走了么?
但诗意也知道有些问题不该问的别问,她立即点头:“奴婢知道了。”
不等诗意打听来陆行云的住处,十鸢就得了一个消息。
房间内,十鸢惊愕地望向晴娘:
“接待贵人?”
她隐约记得这件事,前世她离开楼中时,的确楼中来了一位贵人,至于这位贵人是谁,十鸢不得而知,彼时她已经不算是春琼楼的人,晴娘自然也不会告诉她,但她记得是顾姐姐接待的这位贵人。
十鸢眸色稍凝,她不解地问:“怎么会是我?”
她便是留了下来,论资格,也该是轮到顾姐姐。
晴娘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没有解释,而是深深地望了十鸢一眼,她冷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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