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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仍是秦绣的打骂,以及围观人群对孟青妤大度之类的赞美,周宜宁仍旧陷进难言的难堪中。
就在气氛陷入僵持时,被一道轻柔的嗓音打破,“这是干什么?”
女人一身干练的西装,长发束成低马尾,不笑时眉眼清冷矜贵,高不可攀。
就像会变脸,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孟青妤,瞬间换上善良讨好的笑容:“余阿姨。”
三言两语,她就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大方原谅了秦绣的冲撞。
余相晚应声,看向垂眸不语的周宜宁:“周同学,好久不见。”
从余相晚出现到现在,短短不到一分钟,周宜宁的脑海已经浮现了很多种情况。
唯一没预料到的,是余相晚会眸色温和,率先和她打招呼。
她喃喃问出声:“……阿姨。”
“嗯。”
余相晚淡淡扫了眼秦绣,后者顿时止住了所有的推搡动作。
“不要有负担,”见她难掩紧张,余相晚柔声道:“这点痕迹,保险会处理。”
就这样放过周宜宁,孟青妤心有不甘,“可是余阿姨,她们弄脏了您的车。”
哪知,余相晚不为所动,反问,“哪里脏了?”
很平淡的语气,看穿一切,孟青妤倏地噤声。
“余总,余老问您什么时候过去。”这时,助理恭敬提醒。
“嗯,”余相晚扫了眼腕表,朝周宜宁微笑示意,“要不要送你一程?”
怔愣间,她下意识拒绝,“不用了,谢谢阿姨。”
等车子扬长而去,秦绣眼尖,似乎想到什么,“宁宁,那位余总和你什么关系啊?”
周宜宁并没应声。
脑海中却在重复这句话。
是啊,她和自己什么关系呢?
仅仅两面之缘,而每次都对她施以善意。
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体现在举手投足间,与她的狼狈不堪对比。
周宜宁从没为自己的出身和家庭条件抱怨过,但现在,那种难言的自卑感,席卷她所有的感知。
……这还只是裴京闻的妈妈啊。
周宜宁鼻尖酸涩,心头似有一根针刺进血肉,让她呼吸都变得艰难。
随后,她不顾秦绣在耳畔的抱怨,留了句“舅妈你回去吧”,转身快步跑回出租屋。
—
不知是她调解情绪的能力较强,还是裴京闻的声音太有安慰力度,周宜宁只觉情绪的那点低落,一点点被化解。
挂断电话,她看向桌面的便利贴。
上面的“京大建筑系裴京闻”笔走龙蛇,下面的“京大医学系周宜宁”娟秀整齐。
是一个月前,老赵让他们把最终的目标写在桌面上。
少年不容拒绝,故意要和她写同一张便利贴。
熟悉的懒痞笑意在眼前浮现,她克制不住内心的柔软,唇角微微弯起。
窗外的月光拨开阴翳,露出柔和的亮光。
收回视线,定格在右下角的小字上。
——路虽远,行则将至。
她喜欢的少年一腔热忱,她该相信他的。
她要更努力,跨过所有的阻碍,坚定奔向他的少年。
于是,她刻意忘却心尖那点细微的刺痛,拿出考前定心卷,认真刷题。
时间也像撕掉的日历纸张,六月七号如期而至。
这天清晨,周宜宁早早起床,换上干净的校服,乘坐学校的大巴,提前半个小时在考场外等候。
幸运的是,严可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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