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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龙愣了一下:“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陈琮说:“八年了,我一直在找我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大家是自己人了,梁婵怀石胎,我还惦记着回去看护呢,朝你打听点事,能不能爽快点?”
肖芥子斜了陈琮一眼,用口型嘲他“不要脸”。
拿梁婵这事来压梁世龙,虽说是一种策略,多少有点敲打要挟的意味。
陈琮装没看见,他这是在办正事,不受力不受力。
梁世龙一来吃了他的敲打,二来隐瞒确实与己无益也无意义,所以没怎么犹豫,把前一阵子开匣的经过给讲了。
……
“人石会”十三石匣,石匣只是一个统称,事实上,石匣有大有小,有私密也有公开。大的类似货仓,小的也就化妆奁大小,私密的门户紧闭,公开的可以对外展出。
陈天海负责看守的第八石匣,对外是个小型私人奇石博物馆,择日择时段开放,小程序预约及发售门票,之所以敢对外,走的就是“明里藏暗”的路线:开在闹市,里头的奇石又相对笨重。非要打个比方,类似于把古代的石狮子石鼓聚拢来做个展览,观众看完就罢,一般人是绝不会起意偷盗的。
点评网站上,一搜就能搜到,寥寥几条评论,留的全是差评,什么票价贵、性价比太低、看完了不知所云之类的,清一色都在提醒后来者避雷。
陈天海失踪之后,“人石会”作为业主和所有者上门点收,点算了数量没错,核对了图片都对得上,也就算无状况交接了。
这一趟阿喀察大会前夕,协会调了专业运输人员过来取石,由于是重要的展览石,防护上很讲究,各种包装材料,防摔防震防磕碰,林林总总铺了一屋子。
那张写了字的纸就是在七手八脚挪移搬抬石头的过程中发现的,由于是对折的,没人当回事,再加上当时工人忙着协力搬抬,现场多少有点混乱,那张纸被以为是拿来垫石头的,不知是谁脚下一蹭,就把纸蹭到一堆包装废料里去了。
这块石头在装车前被认定不对劲,因为经手人员在地上发现了极少量的石屑和石粉,这让他联想到“造假”,后来的查验证明了他的怀疑:这块石头的造假和做旧都很用心,唯独在底面稍微潦草了点,大概是因为底面贴着地,绝少会有人注意,所以就敷衍对待了。
这下出了大事,所有细节都被一一追溯,包括那张塞在石头下方的折纸,然而清扫工作做得太及时,现场废料都被扔去了垃圾站。
于是又经历了一系列劳心劳力的追讨及翻找垃圾,最后拈出了一张不知道是被什么液体浸透了大半的折纸。
梁世龙说:“纸上确实不止一句话,但大部分都没法辨识了。‘尘土飞扬,想去北方’这句,因为是打头的,受损最轻,都还原出来了。拍照比对了笔迹之后,确认是你爷爷的手笔。”
……
挂了电话,陈琮依然一头雾水,倒是肖芥子,沉吟着说了句:“你见过蜘蛛吐丝吗?”
这跟蜘蛛吐丝有什么关系呢?
陈琮摇头。
肖芥子比划给他看:“蜘蛛喷出的其实是丝浆,丝浆遇到空气,会迅速凝结为有粘性的丝,这个丝在空中飘,挨到什么东西,就会粘在上头。”
“你爷爷的这个信息,就像蜘蛛吐丝,他好像在以一切所能的方式,把这信息蛛丝一样、一条条往外弹射,粘在哪就是哪。有点像被困海上的人扔漂流瓶,他就是希望有人能接收到、解读到。”
陈琮约略明白了。
什么抽纸巾也好,字条也好,都不是单单为他准备的——虽然他是最适合、也是最可能解读出这信息的人。
陈琮说了句:“我爷爷的处境,感觉很不乐观。”
一句简单的示警,非得用字谜以及如此迂回的方式发送,一定是因为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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