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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滑调的二世祖配不上自己,全是逢场作戏,看人出洋相是他的乐趣之一;上了点年纪又遇上了所谓“真爱”,莫名就有了种道德情操,仿佛再和其他人调情都是对不起“真爱”,自己就给自己套上了贞操枷锁。

再后来,因为他身体健康程度实在堪忧,下半身一度不遂,那就是想搞点夜生活都要遵医嘱定期检查,各种注意事项不够麻烦的,更没了所谓的上头和动情。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的郑秋白也对自己也渐渐没了自信,结束康复治疗后,他已经不年轻了,也不够健康了。

原本白皙纤细的肉体上布满术后伤疤,又因为长久的卧床有些走样,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纠正自己的体态和体型,确保走路时不会显得跛脚僵硬,两条被钢钉接起的腿不至于太过细瘦如麻杆。

至少穿上衣服,他还是衣冠楚楚的郑爷。

可那有什么用,郑秋白自己清楚,他已经不再好看了也不再年轻了,他年轻时曾有过的风光都已经烟消云散。

他也已经短视到,只能看见男欢女爱这档子事,只会为了叶静潭有没有变心,有没有订婚还会不会珍惜他而焦头烂额。

他已经是个被剥皮去骨,毫无灵魂,只剩灭亡的残躯了。

这一刻,冷静思考的郑秋白突然觉得他上辈子那样意外的死才合乎小说逻辑,他死在叶静潭对他还有占有欲和控制欲的时候。

叫叶静潭后悔,叫叶静潭痛苦成长,成为叶静潭和他未来情人之间一根要拔出来再治愈伤口的刺,这就是郑秋白最后的价值。

同样,无论是创作原著的作者还是翻开原著的读者,根本没人会去在乎郑秋白那崎岖的三十三年。

因为他不是主角。

他的苦难不需要被治愈,他的好与坏,无足轻重。

郑爷摁着车门的指尖青到泛白,由欲火转化的怒火使他从胸腔升起一种作呕的欲望。

等等,不对劲,他好像是真的想吐。

霍峋刚想说话,郑秋白却一把推开车门,飞快跑进了树荫下,单手撑着粗壮的树干,低头干呕不止。

跟上来的霍峋立马返回后备箱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你今天喝多了?”

“当然没有。”郑秋白脑袋清醒的很,他酒量也没有霍峋想象那么差,喝那点红酒顶多算开胃菜。

这股想吐的欲望来的很突然,甚至也不像是喝醉后反胃的感觉,只是一个劲干呕。

好像和他的心情有干系。

霍峋盯着郑秋白的背影,突然开口:“你就不能,不做这种工作吗?”

“什么?”郑爷漱完口直起腰,扭头盯着胆大妄为对他职业生涯发表意见的霍峋。

霍少爷沉着脸,“夜场这种行当,不是能干一辈子的。”

他话里没有轻蔑全是认真,因为无论在哪,这的确都是吃青春饭的东西,再加上金玉庭里没有灰色生意,所以郑秋白成为了权贵眼中唯一取乐的标的物。

多的是今晚那个小瘪三一般的存在对郑秋白虎视眈眈。

“如果今天我没来,你要怎么应对那个神经病。”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郑秋白不知道霍峋这突然哪根筋搭错了,好像在用一种凶巴巴的架势,来为他鸣不平。

“什么办法?”

“霍峋——”

“我问你有什么办法?”

郑爷语塞,诚然,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以他的身份给许新时打一顿,要承担的风险和代价会很高,还会影响津海那边的生意圈。

最稳妥还有利可图的办法,是产生肉体关系,但这一步很艰难,只要走出去就再没有回头路,倘若是二十三岁的郑秋白一定不会干。

可如今的郑爷也不是什么血性少年了,他都一时冲动张开腿和朋友弟弟睡了,身边也没有固定的爱人,动用优势利益最大化才是他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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