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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蹿到楼梯前,赤着脚往楼下跑,分神的余光从楼梯间的缝隙窥见了叶静潭同那个黑衣男人交谈着什么,男人的脸依旧被楼梯挡住,似乎成心不叫他瞧清楚。
叶静潭声音跳脚又刺耳:“你别做梦了,他不会和你走的!你最好可以承担你这次冲动的后果,我已经报警了!”
与此同时,保镖的吼叫炸在耳畔,“你站住!”
郑秋白一声不吭扭头将手里的铜人向后扔了去,却见追着他的保镖脸色大变,“郑先生,快停下!小心后面!!”
郑秋白纳闷他为什么变脸如此之快,继而冻的失去知觉的腿脚下一空,身后是斜坡般的楼梯,而他整个人囫囵滚了下去,后脑撞在一楼木质楼梯坚硬的拐角,满是钝痛。
温热的血流了出来,在灰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滩浓稠的黑褐色液体。
郑秋白泡在其中,这是唯一使他感到一丝温暖的东西。
逐渐模糊的视线叫他顾不得看清眼前冲他奔过来、伸出手抱紧他的男人是谁,他只知道他快要死了。
这死法实在是荒唐,叫人很难甘心。
身体的痛楚愈演愈烈,可郑秋白不甘心就这样闭上眼,回想这错误百出的一生,他从小到大,因为身体,因为出身,因为性格,因为遇人不淑识人不善所遭遇的一切,争先恐后浮上脑海。
他看到了摸着他的脑袋叫他一定要健康快乐活着的母亲,见到指着他鼻子独断专横他一定是个男孩的父亲,见到了问他想不想一起生活的叶长流,见到了讨厌又排斥他的叶聿风……还有与他纠纠缠多年的叶静潭。
这辈子他大概愧对很多人,但可太对得起叶静潭了。
他太蠢了。
这份来迟的醒悟实在糟心,郑秋白不想到死脑子里都是叶静潭,于是费力晃了晃脑袋。
被血液模糊的视野终于清晰了一些,可到底伤了头,郑秋白想睁开眼看清抱紧他的存在,却只能看清男人身上黑色的羊绒大衣,那张泪水斑驳脸是扭曲的,将要宕机的大脑已经无法成像。
只是,哪怕从前的记忆模糊缺块,眼前的脸像是被戳破的水墨画般扭曲,他依旧认出了这哭的不成人样的男人,这是霍峋。
他想张口叫霍峋收敛点,别把鼻涕泡哭出来,真难过就留着到他葬礼上再哭,省的他死后没人来烧纸扫墓,却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连郑秋白也要流泪了。
耳畔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
最后一瞬,万籁俱寂,一片祥和。
死亡原本就是这样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
夜色充盈的屋室内,窒息的憋闷却促使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胸膛中鼓胀的情绪仿佛塞进满满当当的稻草,扎的他五脏六腑生疼,继而呼吸急促起来。
郑秋白剧烈喘息,此刻上辈子和叶静潭纠缠、意外失足的死亡瞬间历历在目,偏偏他脑海里还多了一些记忆。
【第三年冬,叶静潭依旧没有去给那个人扫墓,只不过他永远记得这一天,也永远会在这一天到花店里买一束白色的玫瑰。
收到包好的捧花,叶静潭推门而出,一个人与他相撞,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抱歉啊,抱歉!”青年抬脸之际,叶静潭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先生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青年尴尬笑笑,不知道这看起来高大绅士的男人为什么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叶静潭喉结滚动,生怕一松手这人就会消失,“你叫什么?”
青年眨眨眼,笑道:“我?我叫郑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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