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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剑坐倒在地。
一群弟子冲上崖来,乱哄哄呼叫着为几人看伤。
姜蝉子黄眉一竖,有气无力地斥责道:“不是让你们躲远点儿?可知方才若是暴露行迹,你们都得叫那韩碧当了粮食……玄兔,你怎地也不听师父的话了?”
姜玄兔怀中抱着把剑夹在弟子中,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找到大师兄,料想是已经来了——可七苦剑还在青暝堂放着呢,我是来为大师兄送剑的!”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转向李清夷,后者正默默给伏雪裹伤,闻声抬眼看来,神态安之若素,只是温和地一笑。
“有劳六师妹。”
“李清夷,你……”孙辕正清嗓子,却叫凌山云先行开口。
“我早就说过,剑魔劫唯有李清夷能够破解,这回是他,救了咱们所有人的命。”
孙辕又用力咳嗽了两声才道:“是,李清夷,你能耐不小……多谢。”
李清夷神情淡淡,此刻伏雪半身靠在怀里,不便拱手行礼,便只颔首谦逊道:“师叔不必言谢,清夷本就与衍派生息与共,更何况——韩碧之祸自我而起,这都是该做的。”
“你——御气为剑,你是何时做到的?”姜蝉子忽然发问。
“师父走后第三年,偶然顿悟。”李清夷轻声答道,顿了顿,又说,“而后一年间却再无寸进,故而清夷决定出山云游,大千世界,际会良多,渐渐便能使出三剑。”
“不愧为天生剑骨。”姜蝉子高亮的声音,使在场所有弟子都能听得清楚,“清夷,你于此道的天才连百里师兄都不能相比,竟已达到如此……前无古人之境。”
外门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人互相交换眼色,有人垂下头去,皆陷入一片怪异的沉默中。
孙辕大手一挥:“行了,大家好好整顿,受伤的都抬去医堂。大劫已渡,什么流言都不足为惧,掌门与掌剑坐镇,我衍派必能化险为夷。”
众弟子这才纷纷应声,三五成群或扶或抬,将受伤的长老与师兄送去医堂。而伏雪大抵是挨在李清夷身边之故,竟没人过来搭手,弟子们任由伤势最重的小掌门躺在师兄怀里,个个只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路过。
这却正遂了伏雪的意,然而此刻他心中仍不觉轻松,大敌已退,他的心思终于得空去探究方才隐隐捕捉到的端倪,随之涌起的却是更多近乎恐怖的疑惑。
那通彻的、近乎迷失的体悟,宛若融化一般的挥剑,登至极巅的狂乱战意……前无古人的境界。
师兄说,那里危险,不要再去。
“师兄,‘那里’……”伏雪迟疑地问道,“是哪里?”
李清夷垂眸看他,秋水眸潭波纹不起,伏雪嘶哑的问句仿佛只是一片落叶,在万丈幽深上孤零零地漂浮着。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飞升。”
崩云裂石的炸雷訇然落下,伏雪耳畔嗡鸣,一时不能听见别的声音,尽力睁大眼睛想分辨师兄的口型,只看到李清夷背后的天幕上,剑气割开的危云复又沉重地积压起来,显露出摇摇欲坠之态。
远山风声飒飒,树影在延长的黑夜里萎靡地蜷缩着。
……原来真正的暴雨,才正要倾泻下来。
第21章 愿
李孤芳立在归刃崖头,晴空高澈,流云从袖间游过,他静静站着,微风远远送来弟子习剑的呼喝声,宿璧山脚下耕田灿烂无垠。
危崖高耸,在此处眺望人间,已让人有了种身处天上的错觉。他眼若静潭,无悲无喜,只是若有所思地向南凝望,目光所及,仿佛更在辽远的平芜之外。
细碎风声拂动他束发的青巾,眉疏目淡的道士侧过头去,耳后有少年嗓音清湛湛地唤了声“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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