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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少年心最是敏感,只眨一眨眼,神情便踌躇起来,“我不该救吗?”

“嗯?救治鸟兽,本是善举,怎么会不该呢。”

“可是师兄你看起来,好像并不……”

并不什么呢?伏雪张张嘴,话却卡住,并不担忧?并不焦急?或者说……并不对他的行为表示出赞许与认同?

——师兄,并不想救它吗?

少年未觉心中疑问在纠结间已喃喃出口,李清夷蹲下身,撕下一片衣角,辅以树枝帮助小鸟固定好受伤的翅膀,他动作轻柔,口中却道。

“我只是觉得,并无所谓。天地演化自有规律,适者则生,这样的干预,没有意义。”

“可——”

伏雪睁大眼睛想要抢辩,师兄那番话却只叫他似懂非懂,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挣动渐微的幼鸟,掌心传来活物奇妙的柔软与温热,而师兄的言语仿佛带有某种寒冷,令他夹在中间,一时愈发茫然起来。

下午的课业不得耽搁,二人不在山中久留,当即踏上回程。

带着受伤的鸟儿,满山疯跑的野猴子也稳重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老老实实踩着草走。李清夷走在前面,替他将横垂的树枝、刺人的灌木都拨开,无言行进中,又听到身后小少年迟疑地发问。

“师兄,若是同门不小心摔下山崖,若是——若是我不小心摔下山崖,你会想救我吗?”

不是受世间道德良俗规束的“该不该”,而是由你本心发出的“想不想”。

救你,我当然会救你——李清夷几乎就要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却忽然思及自己方才的回话。

天地演化,自有规律,置于旷远天地之间,一个人的性命与一只鸟的性命有何不同?他认为那种干预毫无意义,那么这种干预又意义何在?

他忍不住回过头看向手捧幼鸟的小少年,看他双眼漆黑明亮,头顶两片落叶,手臂沾着泥灰,像一棵破土而出的幼苗,向着高天生机勃勃地生长着。

天底下的泥土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幼苗,有的生长、老去,有的半途而断折——便似这只摔下巢穴的不幸幼鸟——生与死的轮替,就如日与月的更迭,乃是自然亘古行走的法则。

他为什么要独独保护这一棵?

对……对了,是师父叫他好好照顾他的。他向来谨遵师父的吩咐,但如此,能算做是他在“想”吗?

“我……”李清夷澄净的眼眸泛起微波,他道,“我不知道,阿雪。这个问题,等我找到答案,再回答你吧。”

下午,伏雪在庭中练习挥剑,日光炽烈,小少年不一会儿便汗流浃背,动作却始终坚定有力,木剑反复划过的轨迹之上,残留着已几乎成型的破风声。

一枚石子儿倏地飞来,正打在他肩膀上。伏雪吃痛,低呼一声,木剑登时脱手,转眼看去,是师父百里横秋同样站在烈阳底下,浓眉下压着一双炎夏也化不开的冷厉眼眸。

“心不在焉?”

百里横秋掂着手里的石子儿,迈步走过来。

“师父,我……”伏雪拾起掉落的木剑,神情却有些沮丧。

“怎么了?”百里横秋莫名其妙地瞧着徒弟,或许是看出这少年今日状态确实不大对劲,难得宽容地说,“先去歇会儿。”

师徒二人坐在树荫下,伏雪将盛水葫芦猛灌一气,向后仰倒身子,枕在古树隆起的虬根上,忽然问道:“师父,你与孤芳师伯,为什么关系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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