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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头属木,巽风也属木,这签解为水木井。”
牵强附会,这显然是半点没摸对方向,他这么一句话说完惹得众座沉寂,也没人应他声,半晌后,还是徐百万打破了静默,提议道:“不如听听,许才子怎么说!”
话头转给了许观,徐百万显然不怀好意,要挑他俩的火气,梅渡川暗嘁一声,把酒签随手扔给了许观。
许观闻言起身,毕恭毕敬地作揖,接过酒签,端详了片刻后,说道:“桥头十万羊,尚未渡河,此签在下当解为——未济小畜。”
这是个中规中矩的回答,但还是要比梅渡川强上太多了,他也自知惭愧,又开始面红耳赤,萧楚知道梅渡川这性子,最看不惯文人,又最爱学文人那套,每回还要自取其辱,真是不长记性!
可不长记性也没办法,他盯着梅渡川的钱袋子呢,只能替他解围。
他一笑,抬手推搡了一下梅渡川,说道:“诶,泷水桥头怎会有十万头羊,定然是哪个妇人家没看管好自家的牲畜,这签解为,家人大过!”
萧楚跟文人搭不上半点边儿,但这碗水确实给他端平了,插科打诨着把这签给解了,听上去还有那么些意思,一众宾客顿时哄堂笑了起来。
“不愧是四公子,话糙理不糙啊!”
“佩服佩服,这就是仙师都想不到这一层啊!家人大过,哈哈哈哈!”
萧楚朝众人抱了个拳,把梅渡川给拉回了座上。
许观毕竟不是裴钰,他在梅渡川的掣肘之中,老实本分,没去硬呛他,他也就放了过去,只是心中烦闷不堪,只好一杯接着一杯地饮,之前被下毒的恐惧也忘得一干二净,没多久就喝了个烂醉。
酒令行了一圈,船身就轻轻晃荡了一下,画舫刚好靠岸,这顿宴席也就结束了。
萧楚挑帘下船之后四处张望了下,没见着许观的身影,只有个徐百万蹲在岸边狂吐不止,看得他一阵恶心。
“四公子,四公子!好一个风流天下闻的四公子!”
身后的梅渡川跟着萧楚,含糊不清地呼喊了几句,张口闭口的都是“四公子”,说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四公子啊,白樊楼这戏台子就靠你了……”
萧楚敷衍道:“什么话,戏台子好不好,当然要看唱戏的功夫深不深。”
“承礼啊,你真是个好人,你们雁州都是英雄好汉!”
梅渡川喝得酩酊大醉,开始有些不知高低了,萧楚冷着脸站在他身边,任由他搀着自己讲了一堆车轱辘话。
“你说,我比之裴钰,如何?”
萧楚短促地笑了一声,说道:“判若云泥。”
“就是!我是云,他是泥!裴钰算个屁!人人都说我不如他,我哪里不如?我不就是……嗝……没,没当官吗,当官的都得给我提鞋,我不稀罕这蚁子官,我不稀罕这乌纱帽!”
梅渡川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絮絮叨叨着说话:“这世上都是衣冠禽兽,我爱点财怎么了……”
醉意会催出人的真心话。
“谋财可以,害命就不行了。”
“谁害命,我没……我没害命……”梅渡川声若游丝地低语了几句,随后又去勾萧楚的肩,昏昏沉沉地说道,“白…白樊楼!小小的酒楼,往后我和四公子,共分五斗,我只要……我只要你能信我。”
“我自然信你,可梅兄信不信我呢?”萧楚笑着说,“我可把裴钰接回府上养着了。”
梅渡川听到“裴钰”,立刻顿住了脚步,盯着萧楚看了一会儿,随后拖长了音喊道:“没——所谓!四公子喜欢裴怜之,没所谓!那……那不就是个枕席之欢?你是雁州人,我是,我是徽州人,我们在京州扎下根来,叫谁都不敢,不敢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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