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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相公,我们何时动身?”
看着田珍珍欢喜的模样,颜昭石明白她是为了尚未出生的儿子。
到了时丰县,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成亲的,儿子出生之后,也不会有人因为月份不够而有所怀疑。
他的嫡长子,是要做状元做榜眼做探花郎,将来还要出阁拜相,所以身世上不能有半点瑕疵。
“可是时丰县偏远,当地还有夷人,为夫不想让你们母子过去吃苦。”
何止是不想让田珍珍和儿子吃苦,颜昭石自己也不想去吃苦,在平城的那些日子,他已经把一辈子的苦全都吃完了,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他再也不想去吃苦了。
田珍珍不知道时丰县是什么地方,听颜昭石说那里偏远,过去会吃苦,她的眉头微微一蹙便重新舒展。
即使是偏远的县城,也好过在田家村,全村只有一口井,冬天洗衣裳也要到溪水边,那溪大冰凉冰凉的,凉到指头缝里。
何况她是官太太啊,要么住在衙门里,要么也是住在离衙门不远的独门独院,有夷人又如何,夷人还敢招惹他们家吗?
这样一想,田珍珍便把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她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抚在颜昭石的胸前,娇声说道:“奴家不怕吃苦,儿子也不怕吃苦,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奴家什么都不怕,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颜昭石激动地抱住田珍珍:“好一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珍娘,你放心,我颜昭石此生此世必不负你。”
京城,丁家。
丁大人收到颜昭石的来信,皱起了眉头。
丁太太在一旁冷眼旁观,刚刚小厮把信送进来时,她看了信封一眼,见信封上写着清水县颜的字迹,便猜到这是颜昭石的信。
自从丁太太得知李绮娘二嫁的夫君竟然是定国公齐慰,她就巴不得丈夫与颜昭石彻底断了来往。
丁大人自从来到京城,做了京官,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是官场。
他也不想与颜昭石有所往来了,可是颜昭石自己写信过来,他也不能再把信退回去。
他拆开信一目十行,看完眉头拧成了疙瘩。
丁太太问道:“是颜举人的信吧,他找老爷有事?”
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丁大人虽然对妻子有诸多不满,可是妻子却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叹了口气,把信递给丁太太:“你看看吧。”
丁太太疑惑地接过信来,看完之后便噗哧笑了出来。
“这位颜举人还真是个脑子糊涂的,真若如他所猜测那般,他之所以远调是因为李文彬所为,那他找上老爷,难道是想让老爷在京城找个人压制住李文彬吗?他该不会是以为老爷是在大理寺吧。”
丁大人原本有几分烦燥,被丁太太这么一说,也觉得好笑起来。
他笑着摇摇头:“我原本以为他做了官,人会变得务实起来,没想到,年纪一大把,竟然还是这般书生意义气。李文彬是太子看中的人,早晚是要进京的,现在留在腾州,不过就是让他熬资历,依然看,只要他不捅篓子,过不了三年五载,定然会被委以重任。
唉,这个老颜,竟然让我找人弹劾李文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丁太太把信笺折好重新放进信封,取下灯罩,把信就着烛火烧成灰烬。
这种信,自是要烧掉,留下便是招祸。
火苗跳动,丁太太的眼前浮现出那一晚彩灯辉映中的李绮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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