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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怪其实谈不上,这么多年过去再大的怨恨都冲淡了。

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怨恨过,他最大的祈祷也就是希望他妈平安。

陈斐那句“你别怪我”的语气,他好像之前也听到过。

那是几个月前,纪流在苦恼董丽案子结束在白心月的病逝上,不明不白又无从查起。他看的出白心月知情,可她就是不说。

那时候陈斐安慰他——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都会在绝望里养出另一个自己。我们未经他人事,你也别怪她。”

一模一样的语气,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她”又何尝不是指陈斐自己。

是陈斐在让他别怪自己。

纪流轻轻吸了口气,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听见陈斐又低声呢喃地说了句抱歉,他顿时警觉到她还有下一步打算。

纪流站起身,对着手机一字一句地保证道:“如果康正平真的是王冕,我一定会亲手送他进去,你不要再让其他无辜的人去承担他犯下的错!”

“这帮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陈斐冷哼一声,“你只是不知道他们那些龌龊事。”她讥讽地笑了笑,跟他讲话的时候又把声音放得很柔,“快结束了,我总要再见你一面的,到时候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她说完这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陈姨!”

再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

随着电话挂断,房间里又恢复到原先的寂静。只有西王母看人类好像忙完了,叼了根羊奶棒趴在他腿上磨牙。

纪流没摸它,手机也还虚虚握在手上。他把双手抵在额上,垂着头格格不入地发呆,不想开灯也不想干别的。

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有,但什么都没在想。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直到窗外传来响动才把他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后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立马走了过去。

窗帘拉开,程间寻正以一种类似壁虎的姿势站在只有拳头宽的台面上翘窗户的锁,跟纪流对上视线的瞬间,窗户开了。

纪流眼疾手快地环过他的腰先把人护住,拉着他的手臂一把拽了进来。

程间寻磕到麻筋,龇牙咧嘴地捂着胳膊肘抽气。

“你干什么!有门不走你爬什么窗户!”

程间寻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撇嘴说:“我喊你了,你不开门。我又没钥匙,我怕你在里面有什么事才爬窗进来看看,反正才二楼,摔不死。”

纪流拉过他的手检查没见到别的伤,闻言愣了下,松了口气:“我没听见你叫我,下次这种危险的事不要做了,打我电话就好。”

“我是怕你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别乱想。”

程间寻盯着他看,纪流其实有没有心事的时候从面上看都跟平常别没区别,但程间寻有种特殊的情绪感应系统,知道他哥现在心情算不上很好。

没等他开口,纪流就看出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了:“叔叔跟你说什么了?”

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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